就算再來十個也不會把出喜脈來。
因為我早就給自己服下了掩蓋脈象的藥。
縣主揚眸,冷哼一聲:“那我婢女打你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故意捂著小腹?”
晏時冷冷的目光像冰錐一樣,刺在我身上。
他居高臨下地走到我麵前,一把攥住我的下巴,厭憎地道:“你故意裝出一副懷孕的樣子,惹人誤會,什麼意思?”
真可笑,分明是縣主來找我麻煩,卻是我故意?我偏要惹人誤會?
“你想假裝懷孕,讓我把你收了?”
他譏誚地冷笑:“你算個什麼東西,配嗎?”
我驀地眼眶一酸。
“太子殿下天潢貴胄,我當然不配!可是晏時!當初是你渾身是血地躺在河邊,我才好心將你帶回去救治!不是我求著遇見你的!”
晏時怔了片刻。
也是那片刻,再次明晃晃地告訴我,他根本就沒忘!
隨即,他冷下臉:“你這個滿口謊話的騙子還在胡說八道!救了我的明明是芸兒!”
等天一亮,就剩三天了。
我淡淡一笑,迎上他的虛偽,不想與他爭辯,也懶得拆穿。
“是,救了你的是縣主。我是滿口謊話的騙子。”
“那太子殿下,我如今不敢再癡心妄想,可以讓我走了嗎?”
晏時冷漠厭憎的目光突然一凝。
縣主摟著晏時臂彎的手緊了緊:“殿下?”
晏時默然不語。
“殿下,既然她已經想通不再死纏爛打了,那芸兒這就派人把她送走吧!”
怕晏時不允似的,縣主立刻給兩個婢女使眼色。
已經快虛脫的我被她們架起來,往門外拖。
“等等!”
晏時突然出聲。
“殿下......”縣主委屈嬌嗔。
晏時睥睨著我,話尾一挑,是上位者的漫不經心。
“當初是你說要為奴為婢,如今卻想跑?耍本太子玩麼?!”
他一把摟住縣主的腰肢,湊到她耳邊低語:“芸兒,你我大婚之夜,就讓她在旁邊伺候可好?”
縣主羞紅了臉,埋進他懷裏:“殿下討厭......您說什麼呢。”
晏時抱著她,戲謔的目光卻落在我臉上。
當夜。
我餓得幾乎快暈過去,迷迷糊糊中,一塊溫熱的糕點塞進我口中。
我下意識道謝:“謝謝裴將軍......”
喂我糕點的手一頓,突然發狠,快要將那糕點直接堵著我的嗓子眼。
我被噎得快要窒息,劇烈地咳嗽起來。
也是在這時,借著月色看清了來人是誰。
“你和裴玉什麼關係?”
他冷著臉,啞聲質問,怒意似大雨前的陰雲壓頂。
我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又被他狠狠捏住下巴。
從前那個總是對我溫和地笑,怕我淋雨於是笨拙地搬梯子去修屋頂的人,似乎真的隻是我自己編造出的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