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河邊撿了個失憶的啞巴,精心照養一年。
直到羽林軍找上門,才知他竟是當朝太子晏時。
他恢複了所有記憶,唯獨忘了我,誤將縣主當成照顧了他三年的人。
皇帝念縣主救太子有功,降旨賜婚。
縣主父親給我一萬兩銀票,讓我遠走他鄉,永不要出現。
前世,我捂著初有身孕的小腹,不肯離開。
寧願做侍婢也要留在晏時身邊,以為他有朝一日定能記起我。
可直到,我被晏時關進地牢,被縣主灌下打胎藥才知——
他忘了我是假,讓縣主頂替我的救命之恩,以求皇帝賜婚才是真。
重活一世,我看著那一萬兩銀票嗤笑。
“一萬兩也太少了吧?給我十萬,我就徹底消失。”
1.
譽王先是一愣,繼而鄙夷冷笑。
“本王還當你對太子用情有多深呢。原來也不過是個見錢眼開的賤胚子!”
那年上元佳節,我在河邊撿了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他沒有記憶,不會說話,一雙眼睛格外好看。
雖然他不會說話,但我還是很歡喜。
我獨自一人在山中過了很久,隻能跟花花草草鳥獸魚蟲說話。
它們不會回應我。
可他會。
他會笑,會靜靜地望著我,還會幫我磨藥材,修漏雨的屋頂。
我滿心歡喜地照料了他一年,以為尋得了長久的相伴。
羽林軍找到他後,譽王和蘇縣主聞訊來接晏時去王府。
他能說話了,恢複了所有記憶,卻唯獨忘了我。
誤將縣主當成照顧了他三年的人。
可我卻堅信他能記起我。
我求晏時帶上我,為奴為婢我也願意。
晏時一雙眼眸冷漠地看著我,不屑冷笑:“好啊,你若能跟著本太子的馬車走到王府,我就收了你做奴婢。”
我被綁住雙手,用一根繩子拴在他和縣主的馬車後。
馬車走得不緊不慢,我卻是跌跌撞撞地追趕,不知摔在地上多少次。
最後到王府時,手腕一圈青紫瘀血,裙子被血染透。
王府下人都說沒見過我這麼下賤的蠢貨,妄想攀上太子,連命都不要了。
可我根本不想做什麼太子妃,我隻希望他能記起我。
如今想來,試圖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我可不是蠢貨麼?
“王爺放心,給我銀票,我立刻就走。”
譽王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揣摩我這話的真實性。
“不急,七天後,聖上賜婚的聖旨就能送到南州。等事情塵埃落定,確保你不能再節外生枝時,本王自會安排你離開。”
我低眉順眼地謝過譽王,轉身,麵色陡然變冷。
晏時,這一世,我隻恨沒能重生得更早些。
恨沒能在那條河邊——
將你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