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我穿了姐姐生前最愛的裙子,養了八年的兒子生氣把我推下懸崖。
我被摔的粉身碎骨,撐著最後一口氣給賀景年打電話,求他,“景年,救救我......”
賀景年冷哼一聲。
“蘇念,你別裝了!兒子這麼小還能把你推死?我限你三分鐘內爬上來,給芊雪磕頭道歉!”
我用盡全部力氣爬上去,顧景年站在山頂,居高臨下地望著我,“我看你真是不知悔改!”
他轉過身,命令保鏢推下石塊,堵住下山的出口。
“你就給我待在裏麵反省好了再上來!”
1.
滾落下來的石塊壓斷我的頸椎,滾到我被樹枝戳出個血窟的大腿上,骨頭渣子混雜著模糊的血肉一起流進泥土裏。
我痛得臉色蒼白,連話都說不出。
抬起被砂石磨的血淋淋的手,想求賀景年救救我。
他冷漠掃了我一眼,轉頭看向走過來的蘇淺淺。
“你怎麼來了?”
蘇淺淺仰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依偎在賀景年懷裏。
“我剛剛夢到芊雪表姐了......”
她一邊說一邊抽泣,提到蘇芊雪,賀景年神色瞬間變了。
他抬起手抓住蘇淺淺的肩膀,緊張又小心地問:“芊雪她跟你說什麼了?”
蘇淺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表姐說——”
她說到一半,忽的把目光轉向我,“她最討厭學人精!”
蘇淺淺輕輕扯了扯賀景年的衣服,抽泣道,“表姐她看到蘇念姐穿著自己身前的衣服在她墳頭招搖過市,她很生氣,死了都不安心!”
蘇淺淺埋在賀景年懷裏,怨毒地盯著我。
可那條裙子分明是她給我的!
賀景年聞言,眸色冰冷地掃向我。
轉頭對著保鏢命令道:“給我去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下來!半點都不許留!”
我還來不及說話,就被兩個保鏢按在地上。
尖銳的石塊刺破我的胸口,鮮血瞬間染紅了麵前的泥土。
隻聽見背後“嘶啦”一聲,我身上的裙子就被直接撕破,扯成了碎片丟到地上。
賀之洲站在賀景年旁邊,撿起地上的石子朝我身上砸。
“賤女人!學人精!打死你!”
“讓你穿我媽媽的裙子!壞女人!你一輩子都別想替代我媽媽!”
無數顆石子砸到我的臉上,背上,刺進血肉模糊的傷口裏。
我痛的蜷縮在地上,連呼吸都帶著刺痛。
我張了張口,想給賀景年解釋,抬手指向旁邊的蘇淺淺,“景年,這條裙子是她——”
話還沒說完,蘇淺淺就哭唧唧靠在賀景年懷裏。
“景年哥哥,蘇念姐肯定想說是我把這條裙子給她的。”
“我可以接受她的誣陷,無論她把什麼臟水潑到我身上都可以,隻是我不希望她惹得芊雪表姐死後都不得安寧......”
賀景年心疼地把人抱在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臉。
“淺淺,你真是跟芊雪一樣善良。”
他溫柔擦拭掉蘇淺淺臉上的淚水,轉過頭就怒目瞪著我。
“你這個毒婦!芊雪怎麼會有你這麼蛇蠍心腸的妹妹!”
“自己做錯事就算了,還把屎盆子扣到淺淺身上!我今天非得好好給你點教訓!”
他抬頭冷聲命令身旁的保鏢,“把她身上的衣服全扒下來,丟到山崖下去!”
2.
我緊緊捂著身上僅剩的內衣褲,死死的抿著唇,搖頭,“別......不要,賀景年,我真的沒有騙你......”
旁邊的保鏢麵露難色地看著他,賀景年見了,怒火衝天地跑過來。
抬起腳踹到我的胸口上,我痛得仰天吐出一口鮮血。
整個人翻滾下山崖,手臂撞到巨石上,當場就被砸斷了。
賀景年沒理會我痛苦的神情,彎腰把我抓起來,伸手就把我身上的內衣褲扯掉,一把丟到地上。
“你就給我光著身子,在這裏好好反省!”
“什麼時候知錯了,去給芊雪磕頭道歉,我再放你出來!”
他嫌惡地甩開我,用手巾不停地擦拭剛才觸碰過我的手指。
我張了張嘴,僅剩的力氣根本不足以讓我發出成串的句子。
隻能從喉嚨裏發出細碎的嚶嚀。
蘇淺淺挽著賀景年的手,不滿地癟著嘴,“景年,表姐她一向喜靜,蘇念姐她這樣吵鬧,姐姐怕是不得安寧。”
賀景年皺著眉頭,轉頭命令保鏢用繩子捆住我的雙手,再用毛巾堵住我的嘴。
我嗚嗚咽咽地搖著頭,賀之洲捂著耳朵跳下來。
“吵死了!壞女人!”
“爸爸,直接把她的舌頭割掉吧!”
“媽媽聽到她一直吵肯定會不開心的。”
我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從在繈褓開始,就由我撫養長大的男孩。
我養了賀之洲足足八年。
他五歲那年發了高燒,下暴雨打不到車。
我背著他足足走了二十公裏才到醫院,摔了好幾跤,膝蓋磕破了全是血,都沒有把他放下來。
他小小的手,擦著我頭上的汗水,埋在我頸窩裏說,“蘇念小姨,我要你做我媽媽。”
可到頭來,他卻成了手握尖刀刺向我的劊子手!
我心痛地笑起來,笑著笑著就流了淚。
賀之洲握著一把匕首跑下來,一把扯掉我嘴裏的毛巾。
“她哭起來的樣子真惡心!”
“把她的舌頭拔了,看她還能不能發出聲音!”
賀景年擰著眉頭,無奈地看了眼兒子,“行了,之洲,你該回去睡覺了。”
賀之洲憤憤不平地瞪了我一眼。
沒有保鏢聽他的指令,他忽然埋下頭,甜甜地叫了我一聲,“蘇念小姨。”
自從兩年前蘇淺淺搬過來後,他就沒再這麼叫過我了。
我驚訝地張開嘴,他找準時機,攥著刀柄,猛地將刀尖插進我的嘴裏。
“叫你哭!”
“現在不哭了吧!”
賀之洲邊說,邊用力攪動嘴裏的刀。
我的舌頭被他割斷了一截,順著血水從嘴裏掉出來。
他這才消氣般丟掉刀,惡狠狠地瞪著我。
“壞女人!你最好死在這裏!”
“不然我一定會為我媽媽報仇!打死你!”
他抬起腳就朝我踹過來,我沒力氣躲開了。
小腹硬生生挨了他一腳,瞬間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我捂著肚子蜷縮成一團,手指摸到一截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
肚子被砸出個血窟窿,裏麵的腸子都露了出來。
3.
賀景年走過來拉住賀之洲,擰眉瞥了我一眼。
“你演技倒是挺好!”
蘇淺淺跟在一旁,走到上麵,輕輕扯了下賀景年的手。
“景年哥,可要讓他們把出口堵死點,蘇念姐可是很會爬的。”
她意有所指地輕笑了一聲。
賀景年瞬間就明了。
我從他厭煩的眼神裏,想起了五年前,賀景年被人下藥。
我陰差陽錯進了他的房間,成為解藥跟他發生了關係。
他抱著我說會負責,我以為他對我動了心,開心地好幾晚沒睡。
直到三個月後我檢查出了懷孕,我滿心歡喜地告訴賀景年。
他當場就發了怒。
“蘇念,你太得寸進尺了!”
“我能容許你給我下藥是看在芊雪的麵子上,你竟然妄想留下我的孩子!”
他掐著我的脖子,一把將我甩到地上,腳踩在我的肚子上。
“你這樣不擇手段的女人,怎麼配生下我的孩子?!”
我痛苦地捂著肚子,求了他一次又一次,他像是沒看到。
用力踹了我的肚子幾腳,直到我腿間流出鮮紅的血液。
那個我心心念念的孩子,沒了。
沉重的石塊封死了我下山的出口。
耳邊傳來野狼的嚎叫聲,我轉過頭,看到黑夜裏閃爍著一雙雙幽綠色的眸光。
濃重的血腥味會引來野獸,我害怕的挪動身子,試圖躲進裏麵的山洞。
可是腿被砸斷了使不上力氣,手又被繩子緊緊綁著。
我嗚咽著發出求救,回答我的是遠去的汽車轟鳴聲。
我絕望地看著幾匹雙眼冒光的黑狼一步步朝我逼近,確認了我沒有反抗能力後。
為首的狼撲過來,一口咬在了我的胸口上,硬生生將胸前的肉撕碎啃掉。
尖銳的狼牙刺入我的脖頸。
我血流了很久,清晰感知到身上的肉被一點點啃食肢解後,終於斷了氣。
賀景年洗完澡出來,就看到背對著他站在窗前吹頭發的蘇淺淺。
她身上穿了件跟蘇芊雪在世時穿過的同款睡衣,賀景年撲過去抱住她。
“芊雪,我好想你。”
蘇淺淺身形僵了一下,隨即害羞地低下頭,“景年哥。”
賀景年回過神,鬆開手,她卻主動湊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
細白的小腿蹭上他的膝蓋,賀景年眼底的冷清逐漸被欲色籠罩。
他撈過她的腰,把人按到身下,陳舊的椅子被壓得一陣亂晃。
4.
我憤恨地看著他們身下的搖搖椅。
那是五年前我知道懷孕後,特意給孩子做的!
底下還放著我做的虎頭帽,可此刻那上麵沾染了兩人歡愛的證據。
蘇淺淺挺腰靠近賀景年的耳側。
“景年哥,去床上好不好?這椅子做的我不舒服。”
賀景年低頭瞥向快要落到地上的虎頭帽,眉頭瞬間一皺。
攔腰抱起蘇淺淺就往床上走,抬起腳猛踹了一腳搖搖椅。
不堪重負的椅子被他踹到四分五裂,伴隨著我心痛的聲音一起落到地上。
“景年哥,你和蘇念姐也會在這張床上做嗎?”
賀景年臉色微冷,加大了身下的動作。
“別提蘇念那個該死的賤女人!”
到了早上,蘇淺淺頭疼地靠在賀景年的懷裏。
“景年哥,我頭痛又犯了,能不能讓蘇念姐給我煮完安神湯啊?”
蘇芊雪也時常頭痛。
賀景年看著她,眼神卻是在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
他撫摸著她的臉,溫柔又寵溺:“我馬上讓蘇念回來給你做。”
賀景年撥了我的電話,連著打了三次,都顯示無法接通。
他生氣地摔了手機,打給保鏢,讓他們把我抓回去。
賀景年等了半個小時都沒見我回來,給保鏢打了電話,“蘇念人呢?”
保鏢猶豫地斟酌開口。
“賀總,我們沒找到夫人,並且看到了狼群的腳印。”
“我們懷疑夫人是不是遭到了狼群的襲擊,發生了不測......”
賀景年不耐煩打斷他的話。
“不可能!蘇念這個賤人這麼貪生怕死,絕不可能會死!”
是啊,我這麼貪生怕死,可還願意冒死去救你。
“哎呀,這個怎麼會在這裏?!”
蘇淺淺故作驚訝地捂著嘴,賀景年走過去,發現她手裏拿著一塊玉佩。
那塊玉佩是一對,另一半在賀景年身上。
當初他遭遇海嘯,生死未卜,是我在海上找了他七天七夜,才終於把他從海裏救上去。
我背著他往岸邊遊的時候,大腿蹭到礁石,刮破了一大塊皮。
賀景年摸到血,把他的玉佩扳成兩半敷到我的傷口上,跟我說可以止血。
後麵他被醫護人員救走,意識模糊地把玉佩塞到我的手上,拉著我的手說,“等我。”
賀景年擰眉看著那塊玉佩,他沒記錯的話,這一半應該跟蘇芊雪的遺物放在了一起才對。
“這不會是蘇念姐偷的吧?”
蘇淺淺驚訝地捂住嘴,“表姐要是知道她死後東西都被偷了,恐怕——”
賀景年怒火衝天地把玉佩搶了過來,拿出手機給保鏢打電話。
“找到蘇念了嗎?”
保鏢猶豫了下,不忍地將事實說出來。
“賀總,我們找到了蘇小姐的殘骸。”
5.
賀景年憤怒地瞪大雙眼。
“什麼殘骸?蘇念讓你們合起夥來騙我?”
他掛斷電話,抄起車鑰匙就走。
“我倒要看看,蘇念又在耍什麼把戲!”
“她還真是長本事了,敢聯合我的人來騙我了!”
車子一路疾馳抵達山頂,賀景年怒氣衝衝地走過去。
“蘇念人呢?”
賀景年昂著頭,腳踩到個什麼東西,煩躁地一腳踢開。
保鏢著急地跑過來,又在看到他腳下的東西時,臉色白了。
“賀總,你腳下的......就是蘇小姐。”
賀景年低頭看向腳下的一堆碎肉和骨頭渣子,惱怒地皺起眉,一腳踹過去。
頓時把保鏢才撿回來的屍體殘骸踢到山崖底下。
“蘇念去哪兒找的畜生的肉!這你們也信?”
他嫌臟地把皮鞋在路邊的草叢上蹭了蹭,“蘇念,你有本事躲一輩子!”
保鏢捧著一個被血肉浸染的手機跑過來。
“賀總,這是蘇小姐的手機,這上麵是她的血......”
保鏢指了指地上的一堆碎肉,不忍地開口。
“我們懷疑她已經被狼群分食了。”
賀景年一手打掉手機,“不可能!”
他低頭看著腳邊的碎肉,在一堆殘渣裏,找到了他曾經送給我的戒指。
賀景年不可置信地扒開腐肉,把戒指拿起來,猛地搖頭,“絕不可能,她不可能出事......”
這個戒指是我們在逛商場時,他隨手買的。
但我一直戴在手上,從來沒有摘下來過,平日裏做家務都小心護著,生怕蹭壞了。
賀景年攥著戒指,冷笑了兩聲。
“蘇念,別以為你這種小把戲能騙到我!”
他一腳踹到保鏢身上。
“去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你故意穿著芊雪生前喜歡的裙子惹她不開心,還偷我送給芊雪的玉佩,這些事情我都不跟你計較了,隻要你現在出來,給芊雪磕頭道個歉,我就原諒你。”
“賀先生,我們在附近發現了一個狼窩,從裏麵找到了......”
保鏢顫巍巍地抬起手,他手裏提了個袋子,裏麵裝了一隻血淋淋的人手。
賀景年臉上罕見的出現了害怕的神情,他手抖著打開塑料袋,猛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這肯定是她哪兒找的假肢!”
賀景年轉頭看了看四周,大喊道:“蘇念,我知道你在看著,我限你兩分鐘內出現在我麵前,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賀先生,蘇小姐她真的死了......”
保鏢哭著跑過來,手裏提了個東西。
賀景年冷下臉,抬起腳把人踹開。
“蘇念給了你們多少好處?讓你們來騙我,告訴我!我給你們雙倍!”
6.
賀景年拿出錢包,往外掏出好幾張紅票子。
他接連著甩了幾十張鈔票到保鏢身上。
“夠不夠?夠不夠!”
“馬上去給我把人找出來!”
保鏢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顫抖著抬起手。
他提著頭發的下麵,赫然是一張被野狼啃噬地四分五裂的臉!
賀景年抬起一腳就踢過去。
“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我都頭被他踢飛好幾米遠,倒掛在前麵的樹枝上,被咬斷的脖頸還在淅淅瀝瀝的往下滴血。
賀景年冷哼了一聲。
“她倒是會找,這個頭看著跟真的一樣。”
“她不是喜歡演戲嗎?”賀景年扯下我的頭顱,隨手丟給保鏢,“去給我化驗,我就不信這個人真的是她!”
不到兩個小時,保鏢就拿著報告過來了。
賀景年一把將結果拽了過來,“我倒要看看她這下還有——”
他的聲音在落到最後一行的“樣本與蘇念的DNA匹配概率為99.99%”時戛然而止。
我從來沒見過賀景年如此失控緊張的神情。
那報告像是燙手山芋,他手抖著根本拿不住。
旁邊的保鏢看不下去了,扯下衣服怒指著他。
“賀先生,我們都看得出蘇念小姐對你一往情深,她不惜丟到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你,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
“現在她死了,如你所願了,你又作出這幅深情的樣子給誰看啊?”
賀景年迷茫地抬起頭,“她救我?她什麼時候救我了?”
他把報告揉成一團丟到地上,“死了也好,我對她本來就沒什麼感情。”
身側的保鏢瞬間怒了,飛起一拳就砸到他的臉上。
“我真替蘇小姐不值!她冒著被海嘯吞噬的風險,不惜丟了命也要把你救上來,你就這樣對她!”
賀景年擦掉嘴角的血,下意識要反擊,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他猛地抓住保鏢的衣領,緊張地盯著他,“她什麼時候救我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你......你不知道嗎?”
“十年前,你遭遇海嘯,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是蘇念小姐在海上找了你七天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