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辰從荷蘭回國,我和浣浣去機場接她。
去機場的路上我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浣浣,浣浣思索了半天,突然賤賤地一笑:“其實你可以考慮一下他。”
我嗬嗬兩聲:“人家有主的。”
她拍一下巴掌:“你看,你對人家有意思吧,如果你完全沒想法就會直接說沒想法,但是你說的是人家有主哎。”
我翻白眼:“你最近推理小說看多了吧。”
她聳聳肩,不置可否。
我們到機場的時候航班早已經降落,沈辰坐在麥當勞裏等我們。
她看上去神采飛揚的,一上車就問我是不是真和駱驛分手了,我開玩笑:“這麼針對駱驛,你不會和他有過一腿吧?”
她呸一聲:“那是我目光如炬早看出來他不是好東西,怕您吃虧上當呢。”
我笑:“是是是,您目光如炬,大司馬大將軍萬歲。”
給沈辰接風無外乎還是吃飯唱K那些事,折騰到半夜才回家,第二天早晨去取錢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慘痛的事實,銀行卡裏數字告急。
畢業兩年,第一年我借口要考研,沒去找工作,第二年磨磨蹭蹭的,就蹭到了八月,這兩年裏一直是在吃壓歲錢的老本,現在必須得出去找個工作了。
我大學主修的是中文,大二輔修編導,打開招聘網把所有地段尚可相應公司的簡曆都投了一遍。
想到工作後就要開始朝九晚五的生活,不禁悲從中來,我抖開被子鑽進去,打算在末日來臨前先和親愛的床纏綿個夠,沒想到沈辰卻來攪局。
她還沒從我和駱驛分手的興奮勁兒裏緩過來,亢奮的像是嚼了炫邁:“快出來,把自己拾掇下,我給你找了一個真青年才俊。”
沈辰找的青年才俊,老實說,還真挺青年才俊。長得挺英俊,高高瘦瘦,沈辰說她是在看畫展時候和人認識的,青年才俊的本職是建築師。
聽到建築師三個字,我的心忍不住抖了抖。
這個人和蘇黎世完全不同,或許因為當初年紀小,蘇黎世還是個孩子,帶一點大學死宅男的氣,但是眼前這個人卻是精英,穿著得體連微笑也得體,讓我忍不住想,如果蘇黎世沒有死,如果蘇黎世活到了現在,時光會把他打磨成這個樣子嗎?
可是時光讓他變成了一捧灰。
想起蘇黎世我便情緒低落,沈辰在桌子底下悄悄掐我胳膊,我強打起精神,打算和青年才俊友好交流下,如果浣浣在就好了,我們可以聽她說八卦,她一個人就能把氣氛搞活。
就在大家都尷尷尬尬的時刻,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顧嶽源。
他推開餐廳的門走進來,我正好往門那兒看,和他的視線撞了個正著,微微一愣後,他笑容可掬地朝我走了過來。
他徑直走到我身後,伸出手臂親昵地攬住我的肩膀,掃一眼沈辰和青年才俊:“背著我爬牆呢?”
他玩的是哪出?沈辰狐疑地看著他:“家好,這位是?”
顧嶽源搶先我一步回答她:“你好,我是家好的男朋友。”
沈辰瞥了我一眼,臉上浮現出一個古怪的了然於心的笑容:“哦,原來是這樣,家好也真是的,藏著掖著不告訴我們。”
我窘的鼻尖都要沁出汗來了,偷偷瞥了青年才俊一眼,人家抱著跟我談戀愛的心來的,顧嶽源這麼一鬧,人家怎麼看我,怎麼看沈辰?
青年才俊的臉色卻挺平靜的,沈辰話落後他開口:“您誤會了,沈辰說她有個朋友對美術特別有心得,所以大家聚一聚。”
顧嶽源瞟我一眼:“是嗎?那我也聽聽。”
他在我身邊坐下,手臂還搭在我的肩膀上,壓的我關節疼,我不自在地掙一掙,他反倒更加勒緊:“你們聊吧,我也增長下美術知識,初次和家好的朋友們見麵,這頓飯我請客。”
我隻好硬著頭皮跟沈辰和青年才俊討論美術話題,從中世紀到文藝複興,從達芬奇提香到塞尚高更,顧嶽源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插話問我們兩句。
最後青年才俊撐不住了,跟我們道別:“晚上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青年才俊走後,顧嶽源也緊接著告別:“我也有點事,先走了。”
最後餐廳裏隻剩下我和沈辰,沈辰八卦兮兮地湊上來:“到底怎麼回事啊,那真是你男朋友?”
我有氣無力地搖搖頭,沈辰迷惘了:“那他為什麼一副來捉奸的樣子。”
想了半天,她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猛拍一下我的大腿:“我明白了!他倆才是一對!”
我可真佩服她的想象力。
投出簡曆三天後,我收到了第一份麵試通知。
地址竟然是在顧嶽源他們公司所在的那個文化產業園區,那園區是去年新建成的,彙聚了各種廣告公司、新興影視公司。
可是我沒有想到,我竟然正正好好投中的就是顧嶽源在的公司。
我在麵試間裏等了半小時,HR終於姍姍來遲,他在我麵前坐下,衝我露出該死的迷人微笑,伸出手:“你好,我是你的麵試官,長風影視的CEO,顧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