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那日之後，小姐一直纏著李公子，與我也漸漸疏遠。小姐總是讓我多去東廚看看，其實我何嘗不知，她不過是想留兩人獨處的機會。

李公子那樣的人才，豈是我能高攀上的？

我站在杏花樹前，每每望著他們男才女貌一派和諧，便感覺心中被一股芒刺般得痛紮入心中縈繞，我想起那一日見麵他對上我眸子的深情，是溫柔的，卻被我交錯別開。如今想來，竟生出一絲悔恨之意。我看著杏花樹出了神。

“憐玉。”聽得一聲叫喚，我回過頭望見那雙鳳目正深情款款地望著我，滿目星光灑滿我的視線。

“李公子。”我施了禮，沉著頭望著地麵。

“早就和你說過，叫我子璿就行，何必弄得這般疏遠。”

“李公子，憐玉還是叫李公子的好。”我的臉頰兩畔已經熾熱，他背著手走到杏花樹下，手裏玩弄著一片葉子，似是充滿柔情。

“每日都呆在這府上無趣嗎？”他問道。

“憐玉從小就跟著小姐，小姐的衣食住行就是憐玉的一切使命，所以也談不上無趣不無趣的，況且，憐玉喜歡冷府，還有這棵和我相伴多年的杏花樹。”

“如果有朝一日你能與我逃出這府，你願意走嗎？”他突然側身低下頭看著我，我對上他的眸子，瞳仁裏盡是憐憫和歎息，夾雜著的淡淡哀傷不明。

我有些驚訝，李公子竟然想要逃走。頓了頓神說道：“憐玉是一個忠於主子的人，雖也曾向往大千世界的美好，但也清楚地知道這是憐玉的命，不得逃脫。”

他突然抬起手，撫去我頭上的杏花雨，我頓時感覺一怔微涼，隻覺額間有陣陣寒意，轉而又變得溫熱，像是撫去我心中的憂愁，一陣淡薄微熱散在臉頰上。

我連連後退，擺手道：“李公子。”

他先是錯愕的怔了一下，然後轉為唇畔的淡淡笑意，抬眼望著那棵杏花樹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