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水痕

“來人，宣皇後來。朕要去見一見水姬公主！”水痕發了話，“奴才即刻去辦！”內侍匆匆趕至正陽宮。

上陽宮

“小姐，快醒醒啊！”我正抱著絲被神遊太虛，一隻大手便伸進了我的被窩，搖晃著我的身體，“誰啊？”我推了她一把，翻身欲睡。

“小姐快醒醒啊！今天皇上、皇後要看你啊！”我聽聞猛地坐起，高玥焦急的表情便出現在我眼中，我撓著腦袋，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已經辰時三刻（九點）了！”高玥趕忙從衣櫃中找出一件淡綠色紗衣，“什麼？已經辰時三刻了！”我趕忙從床上跳下，正與端著水盆的小楓撞個滿懷，我抻著已經被水打濕的衣服叫苦不迭，“你們怎麼不早點就我嘛！這個時候皇上肯定下早朝了！”

高玥趕忙為我換衣，小楓用毛巾為我擦臉，我道：“不必上妝了，梳一個發髻就行了！”高玥道：“小姐，這樣行嗎？”“沒時間了！內侍都來報了，你們沒聽見嗎？”我緊蹙著眉頭，等待著發髻梳好的時刻。

“皇上，皇後駕到！”內侍通傳，我趕忙跪倒在地，“兒臣水姬，見過父皇母後！”高玥與小楓也一同跪拜，水痕笑道：“你很聰明！起來吧！”我道：“謝父皇、母後！”水痕與皇後一同坐在了主位上。

皇後打量著我，問：“你為何素麵以見天顏？”我忙跪倒在地，道：“兒臣失儀，還請父皇母後恕罪！”水痕問道：“是何緣故？”我思慮，“既不能說實情，又不能太過說假該怎麼辦呢？”我轉了轉眼珠，道：“兒臣初入皇宮被天家的威嚴所震撼，所以夜不能寐，一時起來晚了，還望父皇母後恕罪！”

“你初入宮廷也情有可原，起來吧！”水痕抬起手示意我平身，皇後看著我道：“果然是個美人啊！這樣的美人送去大漠豈不是有些可惜了？”她話語間藏著深不見底的心機。

我趕忙跪下道：“兒臣所有皆父母所給，兒臣怎能與母後相提並論呢？”皇後笑著道：“即便失了記憶還這般伶俐，看來陛下果真沒有選錯人啊！”

水痕冷笑，“朕沒有選錯人？你應該說夜淩雲沒有選錯人，水逸簫沒有選錯人！你去大漠朕不懷疑你的能力，朕懷疑的是——你的忠心！”“難道——他起了殺心？”我低頭沉思，“兒臣生是大水的人，死是大水的魂！”我叩首，伏地不起。

“很好！你記得這一點就好！你若是忠心便是名垂千古的昭君，如果你有二心——那便是連累家族甚至國家的禍水！”水痕收起了冷清的麵孔，隨之而來的是霸道與自威。

我伏地，“兒臣不敢！”水痕笑道：“起來吧！”我攬著裙子站起，額上已然滲出了冷汗。

“皇後，給水姬重新做幾件衣裳，這些她穿著有些小。”水痕打量著我道，我施禮，“謝父皇！”水痕看了一眼皇後，道：“走吧！”“恭送父皇母後！”我屈著身子直到他二人走遠。

他們走後，我才發覺我的小腿已經發軟，無力的癱坐在地下，我喘著粗氣道：“可嚇死我了！”高玥蹲在我身邊，“可不是嗎，剛才我可真是要被嚇死了！”小楓頗為自豪的道：“還是王妃伶俐，不然我們就死定了！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嚇唬我們呢？”

我撫著胸道：“他是想震懾我，叫我不要有異念；看樣子他好像頗為忌憚雲雲？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我在高玥與小楓的攙扶下站起，小楓抽出帕子為我拭汗，“剛才生死一線，你們沒嚇到吧！”我關切的詢問道。

高玥與小楓皆搖頭，“有小姐在，我不怕！”小楓也點頭，“沒錯，有王妃在一切都會沒事的！”我看著她們苦笑，“也不知她們哪來的這麼多的相信？”

“總之隻要王妃嫁給了王子一切不就沒事了嗎？”小楓天真的設想著，我沉吟，“如果水朝對樓蘭頗為忌憚的話，我與他或許不會那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