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不是冤家不聚頭

崖下

“哎呦，好痛啊！”絨花蜷起身子，努力用手撐著地，“啊！”手掌一劃她摔了下去，“好軟，難道這崖下是海綿？”絨花思索著便用手在身旁胡亂的摸索，周圍皆是冰冷尖銳的亂石，隻有她的身下，是無邊無際的暖。

她低眉，“水珂涵！”她看著身下的他，原本秀美的臉如今傷痕滿布，血充滿了他的臉頰，肆無忌憚的淌著，“珂涵！”她一把將他的頭抱在懷裏，“你不是討厭我的嗎！幹嘛要為我做墊背？”眼淚滑進傷口，他微微咧嘴。

“我要不給你做墊背，你還能在這說話嗎？”他的手緩緩地碰了碰她的胳膊，絨花睜開淚眼，朦朧著水珂涵的麵頰，“珂涵！你醒了！”她一歡喜雙手便鬆了下去，“啊，我的頭！”沒有了她的支撐，他的頭重重的墜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絨花小心翼翼捧起水珂涵的頭嗚咽著，水珂涵仰麵看著絨花，“這是我第一次聽見你說抱歉！”絨花擦拭著眼淚，“對不起嘛，我還以為你死了，要不是我自以為是，我們也不會摔下懸崖！都是我的錯，連我最拿手的馬術也沒有為你爭光；我想好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拖累你了，等我們回去，我就向皇上退婚，這樣你就可以和你的墨清淋在一起了！”

絨花掩著袖子哭泣，此刻的她恍如草原上的格桑花，褪去了驕縱與野蠻，那般的招人憐愛，“你說什麼？向父皇退婚！”水珂涵掙紮起身，“這不就是你一直期盼的嗎，恢複了自由身，你就可以大膽追求墨清淋了！”絨花滿臉淚水的看著已近西山的夕陽。

崖上

“這裏地處平原，縱使有懸崖峭壁也不會太深，所以我先下去看看，你在這裏等我！”他說的從容，我就沒那麼淡定了，急忙攬住他，“不行，我不能再讓你去冒險！萬一——萬一——”他刮著我的鼻子，掩住我的口道：“沒有什麼萬一，我夜淩雲從不做沒把握的事，這次亦不例外；更何況你還在這等我呢，我怎麼忍心讓你為我守寡呢！”

我推著他，害羞的掩住了輕笑的唇，嬌嗔道：“別亂說！還不下去救人！”夜淩雲笑著看我，拭下我臉邊的淚水便轉身下崖了。

崖下

“我還沒同意呢！喔，你說定親就定親成親就成親啊？你還把我這個王爺放在眼裏嗎？我被蒙古格格退了婚，傳出去我的這張臉還要不要了！”水珂涵胸腔之火以雷霆之威迅速發泄，絨花一怔，“我退婚你還不高興啊！你和我拌嘴不就是為了退婚嗎？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水珂涵聽聞勉強坐起，指著絨花道：“我告訴你，沒有我的準許你不許退婚！”絨花還施彼身，道：“憑什麼，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反正就是不許！我就是不許！”水珂涵爭辯道，絨花搖著頭，翻著眼睛道：“我偏不！我就不聽你的，等我上去了，我一定啟奏我瑪父！哼！”

水珂涵拽過絨花的手，道：“好，你不是問原因嗎？我告訴你——我喜歡你！我喜歡在草原騎馬的你，我喜歡把右當成左的你，我喜歡成天和我拌嘴的你！這樣總行了吧！”

絨花吃驚的張開嘴，緊緊地擁住水珂涵，“你怎麼不早說啊！現在才說真是的！”水珂涵抱著絨花，看著夕陽道：“其實我也是剛才才明白自己的心，所以——我喜歡你，不要和我退婚好不好？”

絨花嫣然笑語，“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嘍！”水珂涵笑著將絨花重新攬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