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顧菲雨訂婚的第三年,她在ChinaJoy結識了咪嗬遊的創始人。
父親出殯那天,她帶著那男人來取消婚約。
"我和周宏川三觀契合,你這種隻會悶頭寫代碼的程序員,怎麼有我們做遊戲的有情趣?"
我穿著白色壽衣,攥緊遺囑顫抖問:"你非要今天分手嗎?"
她彈著保時捷車鑰匙輕笑:"分手還要挑個好日子嗎?"
我收下解約協議,轉身報名三個月後的國際TGA峰會。
她不知道,很多3A遊戲背後,都是在找我做外包。
後來她父親公司做的遊戲暴雷,顧家股票跌停那天,我穿著高定西裝走出教堂。
她跪在我妻子的加長林肯前,眼眶通紅:"你非要今天結婚嗎?"
我摟著妻子的肩輕笑:"結婚當然要挑個好日子。"
1
顧菲雨來找我時,我們已經半年沒見麵。
三年前她說想體驗自由人生,在婚禮前要去環遊世界。
自那以後,她的朋友圈全是私人飛機和遊艇派對。
半個月前的情人節,我悄悄飛到上海,想給她個驚喜。
沒想到,在頂層總統套房外,我隻聽見房裏不堪入耳的調笑。
"顧小姐,真有你的,連咪嗬遊的周總都能拿下。"
"周總,說說看,顧小姐的床上功夫怎麼樣啊?都能勾引到你。"
男人輕笑回答:"那還用說,遊戲都沒她好玩。"
哄笑聲中有人調侃:"聽說顧家那位未婚夫還在北京等你呢?"
我見顧菲雨不在意地擺擺手:
"他就一死宅男程序員,三年沒見連個電話都不敢打,好糊弄得很。"
我不可置信地逃回了家。
我想找父親解除我和顧菲雨的聯姻協議,沒想到父親心梗去世的消息會更快傳來,殯儀館的遺體火化協議會先一步遞到我手上。
靈堂裏,顧菲雨和周宏川正在父親遺像前擁吻。
"宏川,你本人比你做的遊戲還好玩呢。"
她指尖劃過男人腰間的腰帶,我跪在靈堂裏死死咬緊唇瓣。
三年前她在黃浦江遊輪上靠在我懷裏:
"宇然,等你做出成績,我等著你開私人飛機來娶我。"
可現在,她連我父親的遺像都不屑看一眼。
"薛宇然。"
她鬆開懷中男人,高跟鞋碾過我撒在地上的紙錢。
"解約書簽了吧,你根本不懂我的生活,連哭喪都像個木頭。"
周宏川攬著她的肩輕笑:"宇然哥,聽說你天天在顧家當免費男傭,這麼賢惠啊?"
我沒理他,隻死死盯著顧菲雨:"你非要今天分手?在我父親葬禮這天?"
她不屑地笑了笑:"怎麼,分手還要挑日子嗎?"
我徹底斷了所有希望,平靜點頭:"好,我簽。"
我取出鋼筆時,顧菲雨反而愣住了。
"你要是需要我幫你解釋..."
"不用了。"
解約原因,我早親眼看到了。
2
薛顧兩家是世交。
十二歲那年,父親遭遇車禍。
多虧顧太太請來頂級醫生,父親才撿回一條命。
病床上,她拉著顧太太的手:"這份恩情,我們薛家該怎麼還?"
顧太太笑著看向女兒:"不如讓宇然給菲雨當未婚夫?"
我手足無措,顧菲雨卻連連點頭。
"太好了,我這輩子最想要的,就是讓宇然成為我的丈夫,我會一輩子對他好的。"
於是三年前,我們在顧家老宅簽了婚約。
她去環遊世界闖蕩,我留在北京打理家族企業。
每個周末我都會帶著親手做的馬卡龍去顧家別墅。
豪門圈嘲笑我:"還沒娶回家就這麼討好嶽父嶽母,這麼怕顧家悔婚啊?"
他們不知道,我隻是在報答顧太太——
那是救命之恩,也是束縛我的枷鎖。
隻有深夜接下國外3A公司的外包,外快費源源不斷滾進我錢包時,我才感到一絲舒爽。
我做的遊戲再一次成為爆款時,我的助理感慨。
"薛先生要是想在遊戲圈出名,隻要展示你做過的遊戲就足夠了。"
我隻是笑著搖頭,繼續扮演顧家的完美未婚夫。
後來父親舊疾複發病逝,父親很快再婚。
我在薛家的地位一落千丈,除了顧菲雨,我已無人可靠。
可現在,她說她從未愛過我。
原來我隻是她年少時的無聊消遣,比不上一個做遊戲的給她的十幾天激情。
我以為會哭,卻隻是默默取出定情信物。
那是卡地亞限量版鑽戒,寓意永恒承諾。
而我送她的,是父親留下的百達翡麗手表,現在竟成了她唯一留給我的遺物。
我約顧菲雨三天後見麵。
既然要解約,信物自然要交換回來。
淩晨兩點,助理小唐發來消息:"先生,顧小姐在黃浦江放煙花了。"
我站在環球金融中心觀景台,看著對岸豪華遊輪上升起金色煙火。
顧菲雨挽著周宏川站在甲板上,舉起香檳慶祝。
"請各位今晚一起見證!"
她對著無人機鏡頭大喊:"今天周宏川向我求婚啦!"
原來她不僅要在我父親葬禮當天解約,還要在同一天宣布訂婚。
小唐扯了扯我衣袖:"先生,夜風涼..."
"慌什麼,這可比電視劇精彩。"
我摸出鱷魚皮手包裏的黑卡:"給遊輪送十二瓶羅曼尼康帝——就祝顧小姐歲歲有今朝。"
解約消息傳開時,我正在處理父親留下的爛攤子。
二叔痛罵我丟了薛家臉麵,繼母陰陽怪氣說我活該。
網絡上的熱搜更不堪入目:
【顧家小姐退婚現場】
【薛氏少爺守活寡三年】
【豪門少爺淪為免費保姆】
隻有一條微信消息與眾不同:"薛先生,節哀。"
看到發來消息的人是沈依舟時,我愣住了。
這位傳聞中手段狠辣的地產女強人,我在慈善晚宴上見過一麵。
沒想到,她是第一個安慰我的人。
下一句話更讓我心跳加速:
"你值得更好的。"
還想不通他這話的意思時,小唐舉著手機衝進來:
"先生!顧菲雨約您下午三點去半島酒店!"
我以為,我終於能拿回父親的遺物了。
沒想到,這卻是赴了場欺淩我的局。
3
我應約走進半島酒店總統套房時,裏麵傳來哄笑聲。
"薛宇然這三年可真夠癡情的。"
"現在被甩,怕是成為笑柄,沒人敢嫁他咯。畢竟誰不知道他前任是顧小姐你啊,誰敢接手。"
我推開門的瞬間,滿屋子名媛公子都閉上了嘴。
顧菲雨攬著周宏川坐在C位,笑著解釋:
"周宏川想認識我的朋友,就借這個機會聚聚,你不介意吧?"
眾人一臉看戲的表情,嬉笑著推搡我:"薛先生快坐!"
我沒坐下,隻將信物盒放在茶幾上。
"物歸原主,我的東西呢?"
顧菲雨一拍額頭:"哎呀,我忘帶了。"
"那明天讓助理送到我公司。"
我轉身要走,手腕卻被周宏川抓住。
他一臉可憐相地抬頭看我:"宇然哥這一走,顯得我像小三了。"
我輕笑:"像?你不就是小三嗎?"
氣氛驟然凝固。
顧菲雨沉下臉:"我讓司機去取了,你坐下等。"
咖啡續了三次杯,周宏川開始炫耀他做遊戲的戰績。
"當時我看國內遊戲形式缺了開放世界,就立刻決定做一款開放世界的遊戲..."
他忽然話鋒一轉:"對了,宇然哥懂做遊戲嗎,聽得懂我的話嗎?"
滿屋子人哄笑。
"薛先生連電腦遊戲都沒玩過吧?"
"畢竟他隻會敲代碼,討好嶽父嶽母,給顧家當保姆就夠了。"
周宏川捂著嘴驚呼:"是我唐突了,不過伺候人的本事,我確實學不來。"
他攬住顧菲雨肩膀笑了:"這樣,我和菲雨結婚後,宇然哥來教我們家男傭怎麼伺候人吧。"
在眾人的笑聲中,我攥緊了手中的包。
這時,有人遞來國際TGA峰會的邀請函。
周宏川挑眉:"我和菲雨要在峰會上展示新做的遊戲,宇然哥一定要來觀摩觀摩啊。"
我看著邀請函上熟悉的燙金logo——這正是我準備半年的峰會。
我忍無可忍地轉移話題:"顧小姐,貴公司的助理迷路了嗎?"
顧菲雨出去片刻,回來時臉色鐵青:"你那個手表......管家沒找到。"
我霍然起身:"那是我父親的遺物!"
周宏川抬手捋頭發,腕間閃過熟悉的金屬光澤。
"慢著!"我指著他的百達翡麗手表,"這是我父親的表!"
全場寂靜。
周宏川表情有些難看,又撫著表盤輕笑:"你說是就是?有證據嗎?"
"表帶內側刻著‘For my little warrior’,還有薛字暗紋。"
他無法抵賴了,惱羞成怒地摔了手表。
"既然是遺物就早說!晦氣!"
表盤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腦袋一懵,砸了紅酒瓶就抵住他咽喉。
"既然嫌晦氣,不如我送你下去,治治你的毛病!"
周宏川尖叫著後退,顧菲雨抓住我手腕時,我的血正順著玻璃瓶往下淌。
"你瘋了!"她吼道,"手表碎了可以再買,你別傷著自己了!"
"顧菲雨......我此生最後悔的事就是錯信了你!"
我甩開她的手,抓起父親的碎表衝出房間。
身後傳來陳周宏川的哭嚎:"菲雨!他劃傷了我的脖子!"
顧菲雨追到電梯口,卻不敢碰我染血的衣袖。
"宇然,我明天賠你塊新的..."
我轉身就給了她一巴掌,咬牙冷笑:
"你碰過的東西,我嫌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