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煙火放到了宵禁才結束。
想必明日裏整個京城都會盛傳這一美談。
左相宋柏簡為搏公主一笑,放滿城煙火與民同樂。
俞秋文想起了前日她與宋柏簡發生爭吵便是因為此事。
熙寧公主生辰,宋柏簡竟要挪用兵部的火藥,製成煙火,為其慶生。
俞秋文一聽,頓覺荒謬。
大燕近兩年來雖說邊境無小國來犯。
可實際上草原各部都虎視眈眈,火藥是大燕立威之本。
怎麼能用來做此兒戲,定會有言官上奏參他一本。
況且宋柏簡早已是有妻之夫,公然大肆為公主慶生,隻是徒增流言蜚語。
可宋柏簡卻不將此放在心上,隻略帶不耐的對俞秋文說道。
“那些邊境小國早就被我們的火藥打怕了,哪敢再來犯。”
“況且我做這些也不僅僅是為了公主,秋文,我們來到這個時代,好不容易才爬到這個位置上。”
宋柏簡眼裏帶著駭人的野心,壓低聲音興奮的說道。
“你難道就不想....站到最高處看看嗎?”
俞秋文隻默默的搖了搖頭。
“我隻想安穩的過完這一生。”
宋柏簡聽完隻覺得俞秋文眼光短淺,說到底還是在意自己丞相夫人的位置被搶。
最後兩人不歡而散。
而宋柏簡為公主放了滿城的煙火,也給她送來了錦衣玉螺。
仿佛這件事便就此揭過。
直到月上枝頭,俞秋文早已和衣而眠。
宋柏簡才帶著一身寒意從屋外歸來。
眼見俞秋文被自己的動作吵醒,宋柏簡也隻是頓了頓,略帶抱歉的說。
“今日是公主的宴席,我回來晚了,我讓玉玲送你的禮物你收到了嗎?”
俞秋文淡淡的點頭,宋柏簡便上了床榻,準備就寢了。
“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因為公主的事在與我置氣,收了禮物,就消氣好不好?”
“你幹嘛和那些深閨怨婦一般,我們都是受過先進教育的現代人,我向你保證,隻有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說完,宋柏簡也不管俞秋文的回應,雙眼便閉上,說話的聲音也帶著倦意。
“好了,時辰不早了,早點睡吧。”
俞秋文卻是沒了絲毫的睡意。
外人都說左相宋柏簡情深,對夫人極好。
成親多年,哪怕官至左相,都未曾納過一房妾室。
可隻有俞秋文知道,宋柏簡不過是以此來彰顯自己與封建古人的區別罷了。
他端坐在高位,一邊俯瞰著對他們來說遙遠時代的人們。
一邊踏入泥潭與之為伍。
宋柏簡或許早就已經和這個時代淪為一談了。
透過淡淡的月光,俞秋文能模糊的看見宋柏簡的臉龐。
此刻閉著眼沉睡著,沒有了往日了那些功利與野心,表情柔和。
讓俞秋文恍惚間想到了十年前,兩人相互依靠的那些日子裏。
宋柏簡還沒被這權利指染,是依舊單純,青澀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