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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個鳳冠名匠,最後一件作品是三周年時男友說要求婚的鳳冠。

我熬花了眼終於完成時,男友卻捧著鳳冠向青梅單膝下跪。

“沁蘭,唯有你才能配上這世間獨一無二的鳳冠!柳昭雪整天和工匠混在一起,

誰知道她身子還清白嗎?!”

宋沁蘭即將接受時,卻發現鳳冠滿是劃痕。

男友怒不可揭踩在我的手上反複碾壓。

“你安得什麼心,這雙手還是毀了好!怎麼能配稱為鳳冠名匠!”

我嘶啞落淚,他卻為討宋沁蘭開心,逼我下海尋珠製作最完美的鳳冠。

巨浪在我腳下翻滾,我的心也徹底死了。

我不再像往日那樣質問,而是扭頭答應別人的求婚。

可後來我結婚時,他卻自廢雙手下跪求我別走。

1

“柳昭雪,你個工匠怎麼配得上江亭?我要是你早就跳海自殺了,哪還能死皮賴臉地在他身邊呢?”

我艱難抬頭,眼前是一臉怨懟的宋沁蘭。

腳下巨浪陣陣,我的褲子已經全部被打濕,繩索捆綁的痛意從手腕陣陣傳來。

我身上已冷汗遍布,可宋沁蘭還不準備放過我。

她隱晦地看了一眼船頭的賀江亭,拿出修眉刀利落地在繩索上反複割著。

眼看繩索即將斷裂,我嚇得放聲尖叫,引來了賀江亭和他的朋友。

我帶著希冀看向賀江亭,苦苦哀求。

“求你了,快拉我上去,宋沁蘭快把繩子弄斷了!”

他的視線看向繩索的斷裂處。

我心中燃起希望,隻想求他快點拉我上去我,我要撐不住了。

誰知賀江亭臉上隻剩審視,聲音都冷了幾分。

“好啊!隻是船長忘記換繩子你都要汙蔑到沁蘭頭上!”

“明明我再三和你說,我們的婚禮就要到了,你別整日亂想。”

“我不過是想滿足沁蘭臨終前的心願,給她一場假婚禮罷了,你還要整日和她吃醋,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說完還不解氣,他猛地搖動繩索,引得我尖叫連連。

一小時前,賀江亭發地址讓我上船,我隻想著要來和他解釋鳳冠不是我弄的。

卻沒想到是場鴻門宴。

他任由朋友們幫宋沁蘭出氣,將我吊到了輪船邊。

我哭著向他求助,他卻不曾看我一眼。

我始終不敢相信愛了三年的男人會將我懸在深海之上。

賀江亭的朋友們嘻嘻哈哈探出頭來。

“喲,柳昭雪你還是別開口說話了,嗓子和鴨子似的,真不知道江亭怎麼忍你那麼久的。”

“用這幅嗓子做那事的時候,江亭真的不倒胃口?!”

賀江亭沒有說話可眼中分明是讚同。

我如遭重錘,明明我的嗓子是為了將賀江亭從火場救出,被火熏啞的。

他清醒後感動的落淚,還第一次吻上我的唇,耳鬢廝磨時也總是會提起。

“昭雪,我都不敢想如果沒有你我會變成什麼樣,我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的,如果有天我忘記了誓言,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淚水打濕衣領,少年終究忘了他的承諾。

我也該放下了,免得淪為笑柄。

宋沁蘭似有不忍,攀上賀江亭的手臂,燈光下兩人相互依偎不分彼此。

“江亭,還是讓昭雪上來吧,她好像快不行了。”

“鳳冠的事...她身為名匠有些傲氣也是正常的,我可以理解她的。”

賀江亭聞言臉色更沉。

“就你最善解人意,她要是真不想做鳳冠,明明可以拒絕,偏要假裝心甘情願的,最後弄個全是劃痕的,讓人像吃蒼蠅一樣難受!”

宋沁蘭回憶起委屈,眼眶蓄上淚,賀江亭連忙低聲安撫著。

我看著這一幕滿心苦楚。

一個月前,賀江亭隱晦的和我說我們在一起馬上三年了,他想給我名分。

他交給我張鳳冠設計圖,我理所當然地當成自己的鳳冠悉心設計。

與此同時,宋沁蘭得病時日不多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我隻專心做鳳冠沒有理會,宋沁蘭卻利用這個時間一直要求賀江亭陪在她身邊。

我熬花眼,手上細細密密都是傷痕,終於做成時休息了一晚後,鳳冠卻莫名多了劃痕,讓我背上善妒的罪名。

可最讓人心寒的,不過是深愛之人的懷疑和背叛。

原來鳳冠一開始就是為了滿足宋沁蘭的心願,用來給她們的假婚禮準備的。

一陣強烈的失重傳來,我的額頭冷汗遍布。

賀江亭為給宋沁蘭出氣,竟然將我的繩索又往下放了幾分!

我渾身已經被巨浪打濕,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沒了,甚至想就這麼去了也好。

賀江亭見我不動,皺眉將我拉了上去,俯身看我。

“你沒事吧?”

2、

賀江亭想將我抱起,卻猶豫我身上的海水腥味。

最終還是被潔癖戰勝,隻用鞋尖輕拍我的臉。

“沒死就起來,裝什麼裝?”

我頭暈眼花,已看不清他的臉。

賀江亭忘了,我有深海恐懼症。

曾經哪怕去淺水灣他都會緊張的護在我身前,現在他拿捏著我的弱點毫不猶豫刺向我。

我實在忍不住心中的酸澀,眼角滑下淚珠。

賀江亭有些不忍,咬牙想碰我。

旁邊的宋沁蘭在他看不到的角落翻了個白眼,隨即委屈地拉著賀江亭的衣袖。

“我好餓...”

賀江亭立馬緊張起來,不顧宋沁蘭手上還有釣魚留下的汙穢,牽著她朝餐點大步走去。

走前留了一句。

“沁蘭是病人不能餓著,你自己緩緩就起來,別裝太久讓人倒胃口。”

我躺在冰涼的甲板上,渾身如墜冰窟。

遠處星空下煙火陣陣,我看著賀江亭細心給宋沁蘭披上外衣。

我有些恍惚,回憶瞬間翻滾。

曾經賀江亭為了我身無分文搬出賀家。

他拿著仙女棒在星空下向我告白,眼眸如星熠熠生輝。

“我賀江亭,一生一世永不背棄柳昭雪。”

誓言還回蕩在耳邊,可人怎麼就麵目全非了呢。

像有一雙大手緊攥著我似的,讓我久久難以呼吸。

我強忍劇痛摁下身側的呼叫鈴,服務員驚慌報告船長。

遊輪靠岸,我被送往醫院。

等我再次醒來時,眼前是一片雪白,床頭空無一人。

我雙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助理的電話急促響起。

“昭雪不好了!工作室被人砸了!”

我慌亂起來,工作室是我爸給我留下的,他過世這麼久我一直努力不砸了他的招牌。

“柳小姐,您不能將輸液管拔掉!柳小姐!”

我顧不上護士的阻攔,踉踉蹌蹌衝出醫院打車回工作室。

入眼所及之處全是淩亂,展櫃碎了一地,各式各樣精致的鳳冠也變得殘缺。

我慌亂跪倒在地想將滿地碎片撿起,可我的手軟綿無力,隻能看著碎片從我指間滑落。

我終究什麼都握不住,眼淚落珠般灑下,絕望在我胸腔回蕩。

一雙皮鞋停在我眼前,我抬眼是賀江亭滿臉不以為然。

“就你這歹毒的心思,還做什麼鳳冠名匠?!我是怕你早晚把柳叔叔的招牌給砸了!”

“你配不上名匠兩個字!這店麵給沁蘭做甜品店正好。”

工作室門口圍了很多不解的路人,宋沁蘭捧著那套遍布劃痕的鳳冠在門口落淚。

“昭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也不能看著你把柳叔叔的名聲給毀了!”

眾人看我的眼色染上鄙夷,還有些我爸的老客戶嘖嘖感歎。

“就說柳名匠應該再要個兒子的!這種手藝傳承怎麼能傳給女子呢?”

“柳家名聲都要被毀咯,早點關門大吉吧!真是晦氣。”

我努力想出聲解釋,可在海裏受驚了嗓子一點聲都發不出,隻能著急的攔在工人麵前阻止他們搬東西。

工人看向賀江亭無所謂的臉,重重將我甩到地上。

我的手摁在未燃盡的香爐上,鑽心的焦痛傳來,我忍不住嘶了一聲淚水在眼眶打轉。

賀江亭冷聲斥責工人不小心,上前想將我扶起。

宋沁蘭先衝到我麵前擔憂地看我,手卻直直摁上我的燙傷。

我痛呼一聲沒有忍住,將她甩開。

宋沁蘭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昭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隻是想關心你...”

賀江亭看到宋沁蘭被玻璃紮出隱約的血色,急的破口大罵。

“虧我剛剛還心軟了!離我們的婚禮還有兩天,你要做不出來鳳冠新娘就換人!”

“沁蘭可是模特,身子嬌貴!要是沁蘭的手有傷痕,你就等著我親自砸了你的店!”

我滿心苦楚,拽住他的褲腳,嘶啞問他。

“你明知道這是我爸給我留的鋪子,你怎麼能對我這麼心狠?”

賀江亭抬腳的動作一滯,麵容嘲諷。

“要是柳叔叔知道你身為名匠品行不端,指不定被氣成什麼樣!”

說完不等我回應,就匆匆抱著宋沁蘭離開。

而在他懷裏的宋沁蘭,得意地朝我笑著。

我坐在滿地狼藉中,抱著我爸的牌匾無聲落淚,路人鄙夷的目光像刀片一樣紮在我身上。

我用盡所有力氣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媽,我想好了我嫁。”

一個月前她就隱晦地和我提起婚約的事,我一直用賀江平拒絕。

如今…他的心裏已經沒有我 了。

等處理好一切後,我拖著滿身疲憊回家收拾行李。

賀江亭坐在客廳裏,麵前是山一樣高的藥膏。

他將我拉過去坐在他身邊,眉眼認真的細細給我擦藥。

“沁蘭畢竟是病人,她日子不多了,我難免會有些著急。”

3、

從前他細心給我磨藥,我會心動不已,可如今我隻覺得疲憊快把我淹沒。

我抽出手臂,默默進了房間,誰知一下就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賀江亭舉著體溫計坐在我身邊。

“你發燒了,睡吧我守著你,萬一再驚厥就不好了。”

明明他還是從前那張臉,我卻覺得陌生無比。

一瞬間我幾乎分不清現在的賀江亭,到底還愛我嗎?

他的手機響了,瞥了一眼後他匆匆就要出門。

我頭痛欲裂,哀求他。

“你能不能別走,高熱驚厥會死人的。”

宋江亭看我就像看不可理喻的瘋子。

“高熱驚厥是概率事件,你能不能不要用這個綁架我?!沁蘭病發了,沒有我她會害怕的!”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驚厥了,自己忍忍就過去了!”

我的手被他猛地甩開,猝不及防整個人摔到地上,抓住的衣角從我手中滑落。

我嘶了一聲捂住燙傷處,賀江亭猶豫一瞬還是嘭的摔門而去。

留給我的隻有一片死寂,我心裏一空,連半點眷戀都沒有了。

我強撐起身子起身找藥吃,手機嗡嗡傳進消息。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你知道嗎?你看你現在強行賴在他身邊的樣子,像不像隻哈巴狗?!】

【我倒要謝謝你把他調教的這麼好,連選鑽戒的眼光都很好呢。】

宋沁蘭還發了一張照片,是賀江亭認真挑選戒指的樣子。

在這一個月裏,我不停地提及還沒有選戒指,賀江亭不是累了就是困了。

明天就是婚禮,我連婚戒都沒有見到。

原來我想要的渴望的,他早已許諾他人。

手機還在持續震動,我本不想再看,卻被婚紗店老板吸引了視線。

【你好柳小姐,這邊聯係不上賀先生,我先將成片發給您哈。】

我僵在原地,之前我提婚紗照時,賀江亭隻讓我說不用著急,現在又是哪來的婚紗照?

我心頭隱約有幾分猜測,指尖顫抖著點開照片。

原片是宋沁蘭一臉甜蜜依偎在賀江亭肩膀,處理過的被換成了我略顯僵硬的臉。

手上一時失力,手機重重砸向地板。

這下我半點為他辯解的想法都沒有了,我還要如何自欺欺人?

我需要苦苦哀求的東西,落在宋沁蘭身上就是嗤之以鼻的。

這落差讓人如何不心寒呢?

我在沙發上枯坐整晚,快到淩晨賀江亭才回來。

他看到我時有些不自然,遮掩了下衣領,我還是看到了那枚粉紅的唇印。

“你怎麼還不睡?”

我良久沒有應話,他順著我的視線看到了手機裏的婚紗照,他坦然地坐下。

“你之前不是身體不舒服嗎?剛好沁蘭說她還沒有吧試過拍婚紗照,我就讓她替你了,這樣你也免得辛苦,反正修一下就是你的臉了,也沒差。”

他這樣善解人意的話落在我耳裏,隻剩諷刺。

女孩一生一次的婚紗照,他就這麼輕易的讓人替代。

我究竟算什麼?

我將身後的鳳冠捧給他,這是我在很早之前自己設計的作品。

當時我認定會戴著它嫁給賀江亭,現在我把它送給賀江亭,以後我們就算兩清了。

賀江亭卻以為我在彌補宋沁蘭的鳳冠,他有些嫌棄鳳冠上的珠寶不夠精致。

他隨手就丟進垃圾桶,起身回了房間。

“行了,你不用管這個了,我已經給沁蘭準備更好的了。”

我看著我的心血被無視,自嘲地笑了。

也好,年少的憧憬就這樣成空吧。

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他卻什麼都不和我提起。

等我醒來,賀江亭在桌上留下一張紙條。

【沁蘭的病危通知書下來了,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這場婚禮用來完成她的遺願,你就在家休息吧,等婚禮結束我再帶你去領證,以後有機會給你補辦。】

我伸手將紙條撕的粉碎,原來他們所謂的假婚禮,就是用我的婚禮去代替。

我起身打開門後,各類頂尖服裝師、化妝師蜂擁而至。

恭恭敬敬地推著一整排婚紗任我挑選。

【柳小姐,賀總說了,今天您就安心做最美的新娘。】

我閉眼任由造型師們在我身上操弄著。

結束後,我坐上賀家給我準備的勞斯萊斯。

車上,賀鬆彥正在閉目養神。

見到我時,他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驚豔,我卻有些不好意思。

下車時,賀鬆彥臨時去接了電話。

他助理要將我引進酒店。

有人匆忙拽住我的手腕氣急敗壞。

“不是和你說今天你就在家待著嗎?!你非要和我過不去嗎?!”

我這才看清他的臉,是賀江亭。

他對上我的眼睛,從前不化妝的我,塗上淡雅的脂粉,讓他眼前一亮。

宋沁蘭咬牙攬上賀江亭的手臂,他瞬間回神,還想罵我。

氣質清冷的賀鬆彥回來了在我身邊站定。

賀江亭瞳孔地震。

“小叔!?你們!”

我將手放上賀鬆彥的手掌,緩緩走進酒店。

“不好意思,我也是來結婚的。”

“不過我的新郎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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