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羨川猛地怔住,有些錯愕地盯著她,似乎是重新認識她一樣。
溫知許真的有點煩了。
著急不是隨便打她的理由,不關心就是不關心,不信任就是不信任。
溫家每一處地方都有監控,隻要有心,自然會知道真相。
“溫羨川,我想要你離開。”
見他一直不說話,她盯著溫羨川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
溫羨川的眼睛裏,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幹裂而毫無血色,因為持續地疼痛,額頭早已冒起冷汗。
她不信溫羨川看不見。
隻是,他更相信溫知瑤所說的自己沒事罷了。
溫羨川噎住,留下一句那你好好休息,默默退了出去。
可他並沒有走。
透過病房的窗戶,溫知許清楚地看到在門口徘徊猶豫的溫羨川。
她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被手邊震動的手機打斷。
許是溫羨川的長時間未歸,讓溫知瑤慌了神,所以她把主意放到了溫知許身上。
手機叮叮咚咚,她發來了三張聊天記錄。
溫母說,“瑤瑤你快回來吧,沒必要守著溫知許。她的身體好著呢,你不一樣,你發燒剛好,別再生病了,媽媽會心疼的。”
溫父說,“瑤瑤別難過了,過幾天爸爸給你補辦一個更大的生日宴,溫知許不會再出現了。”
就連站在她病房門口的溫羨川也抱著手機一臉寵溺。
“瑤瑤你休息的怎麼樣?想吃醫院門口的桂花糕嗎,哥哥給你帶回去。”
“知許好著呢,你不用掛念她,照顧好自己就行。”
原來,他在門口徘徊隻是在等待溫知瑤的回答啊。
一滴一滴的淚水落在屏幕上,溫知許抬手撫臉,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明明很快就要離開了,明明已經告訴自己不要傷心了。
可此刻看到這些親昵的畫麵,她的心還是猶如針紮一般,疼到難以窒息。
她不是不讓溫家人親近溫知瑤,她也並不是嫉妒。
相反,在溫知瑤毫無下落時,是她跪了1999級台階求上神山,隻求讓溫知瑤能夠回家,讓溫家人不再傷心。
她像陰溝裏的老鼠,不求成為陽光,隻希望溫家人還把她當做女兒就好。
她不求能夠和溫知瑤平分秋色,隻是想要溫家人的心裏給她留下一些位置,哪怕一點點也好。
可惜,早已成為奢望。
溫知許不願再看下去,關了手機,將自己埋進被子裏。
可偏偏溫知瑤不依不饒!
她打來電話,猖狂而得意:“溫知許我想你現在應該很難受吧?可惜嘍,隻要有我在一天,爸爸媽媽就永遠不會知道你有病。這就是你搶走我的生活的代價!你就老老實實等著死吧,別再想和我爭搶爸媽的愛!”
溫知許沒有反駁,也無法反駁。
她默默錄了音,便徑直掛斷了電話。
閉上眼,溫知瑤得意的樣子仿佛就在眼前,她深吸了一口氣,又拿起了手機。
點開與溫羨川的對話框,溫知許打字道:
“哥哥,等你生日我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
隻是希望到時候,你別害怕。
溫知許將最後的半句話吞下,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