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聿珩,你為什麼要救她?!”
尖銳的女聲刺入耳膜。
江意濃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躺在醫務室的病床上,一道簾子隔開了外麵的爭吵。
“我們不該是一條線上的嗎?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林晚棠的聲音帶著哭腔,“駱聿珩,你什麼意思?”
“我……” 駱聿珩的聲音罕見地遲疑了。
“駱哥!” 另一個男聲急切地催促,“你快解釋啊,你為什麼會突然不顧性命跑下去救江意濃?”
“畢竟是一條人命。” 駱聿珩終於開口,嗓音低沉,“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郵輪上那麼多救生員,就非得你跳海?” 林晚棠的聲音逐漸崩潰,“駱聿珩,別告訴我你是喜歡上她了!”
“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駱聿珩的聲音突然提高,“我喜歡的一直是你!”
江意濃的手指揪緊了被單。
“既然你不喜歡她,那最後一次的整蠱我來定!” 林晚棠咬牙切齒,“明天不管我做什麼,你必須配合我!”
腳步聲漸漸遠去,耳邊也徹底恢複了安靜。
江意濃身子微微發顫,緩緩閉上眼睛。
她沒想到駱聿珩會跳下海來救她,
所以上次她送的禮物,和幫他擋的吊燈,還是有用的,是麼……
隻是,還是敵不過他的林晚棠。
床側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江意濃艱難地伸手,接通了電話。
“江小姐,恭喜您。” 聽筒裏的女聲溫柔而激動,“通過DNA 比對結果確認,發現您就是沈家遺失的大小姐,您父母已經來接您了,最遲明天就到。”
江意濃的眼淚瞬間砸在手機屏幕上。
她真的是那對夫婦的女兒。
她終於,有家了!
想到馬上就有人來接她,江意濃隻在醫院住了一天,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院。
駱聿珩本想讓她多住幾天,但看到她莫名的堅持,便也沒有反對了。
回去後,駱聿珩給她倒了杯水,剛要給她放洗澡水,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神色微變。
片刻後,他才朝著江意濃走來。
“阿濃,抱歉,我臨時有兼職,今天陪不了你了……”
江意濃今天本就打算離開,還想著該怎麼支開他,聽到這話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好,你注意安全。”
門關上的瞬間,江意濃立刻走向衣櫃開始收拾。
她拖出行李箱,動作利落地將證件和必需品塞進去。
可就在她彎腰去夠床底的相冊時,一陣眩暈突然襲來。
“怎麼回事……”
膝蓋一軟,她重重跪倒在地,視線開始模糊,四肢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腦海中閃過那杯水,駱聿珩看著她喝完才離開的水。
他居然,給她下了藥?!
她掙紮著向門口爬去,指甲在地板上刮出幾道白痕。
就在這時,門鎖傳來 “哢噠” 一聲輕響。
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闖了進來,手裏的匕首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他的目光鎖定江意濃,沒有絲毫猶豫就衝了過來。
“救……命……”
藥效讓江意濃的聲音細若蚊蠅。她徒勞地向後挪動,眼睜睜看著那把刀刺入自己的腹部。
劇痛讓她的意識短暫清醒。溫熱的血液湧出,浸透了白色 T 恤。
男人拔出刀,又一次捅向她。
江意濃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進他的皮肉,“是不是駱聿珩讓你來的……是不是他……”
男人沒有回答,隻是粗暴地甩開她,轉身拿起桌上的蠟燭,丟在了窗簾旁。
火苗 “轟” 地竄起,瞬間吞噬了整麵窗簾。濃煙滾滾中,男人再次舉起刀——
“砰!”
門被踹開的巨響,幾個黑衣人衝了進來,為首的男子一個飛踢將歹徒踹翻在地。
“大小姐!”
江意濃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模糊的視線裏,隻看到對方胸前的家徽——
那是沈家的標誌。
……
夜宴會所。
駱聿珩盯著杯中晃動的琥珀色液體,眉頭越皺越緊。
“駱哥,發什麼呆呢?” 有兄弟湊過來碰了碰他的杯子,“過來慶祝咱們第 100 次整蠱計劃完美成功啊!”
駱聿珩猛地放下酒杯:“什麼 100 次,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沒跟我說!”
包廂突然安靜下來。
林晚棠笑著挽住他的手臂:“聿珩,不是說好了嗎?最後一次報複由我來安排。”
“你安排了什麼?” 駱聿珩的聲音忽然有些顫抖。
“還能有什麼,就往你們的水裏下了藥,讓她渾身無力,然後……讓人去捅她一刀而已。” 林晚棠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她想逃又逃不了,那痛苦又絕望的樣子,一定很精彩。”
玻璃杯在牆上砸得粉碎,駱聿珩難以置信道:“你再說一遍?”
“駱聿珩!” 林晚棠尖聲叫道,“你凶什麼?不是你自己答應我的嗎,第 100 次整蠱,我來安排,無論我做什麼,你都隨我!”
駱聿珩的臉色瞬間慘白,他拿起車鑰匙,轉身就往門口衝。
“攔住他!” 林晚棠氣急敗壞地喊道。
幾個人撲上來拽住駱聿珩,拉扯間,酒吧的電視突然開始插播緊急新聞。
“緊急插播!今日下午三點二十分,木蘭安置小區發生一起惡性入室搶劫案,一名年輕女性在遭遇襲擊後,又因歹徒縱火,不幸身亡……”
畫麵切換到燃燒的居民樓,
正是駱聿珩和江意濃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