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江母沒料到他答應的這麼爽快,都有些意外。
“真想清楚了?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婚禮是我們來安排,還是你先回來見見聯姻對象,商量著來?”
江宴舟已經沒有力氣思考這些了,隨口給出了回答。
“你們決定就好,我處理好這邊的事就馬上回來。”
江父江母也聽出了他語氣的疲憊,又囑咐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房間裏又陷入了安靜。
江宴舟這才撐起身子,進了浴室。
再出來時,他一推開門,就和沙發上的段南星對上了視線。
“怎麼一聲招呼也不打就先走了?”
江宴舟呼吸一窒,低下頭遮住通紅的眼睛,“手機沒電就回來了。”
麵對他隨意搪塞的借口,段南星也沒有多想。
她鑽入他的懷裏,輕輕一扯,就解開了浴袍的帶子。
江宴舟沒有給她機會,攥住了她想要伸進去作亂的手。
“在會所不是來過幾次了嗎?才幾個小時?”
段南星沒有聽出他語氣裏的抗拒,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都多久了?你不知道隻要看見你,我就情難自禁嗎?哥哥,我太喜歡你了。”
再聽到她這刻意撩撥的情話,江宴舟隻覺得諷刺。
喜歡?不是練手嗎?
五年裏,都上千次了,還不夠嗎?
他偏過頭,避開她親過來的唇,語氣冷淡,“是嗎?那要是以後都不能再碰我呢?”
段南星終於琢磨出了些不對勁,微微怔住了,“你愛我,我也愛你,我們彼此相愛,怎麼會不能再碰?”
好一個彼此相愛。
江宴舟沒有回答,唇角扯出一抹弧度,悄無聲息地岔開了話題。
“隨口一說而已,回來路上淋了雨,我不太舒服,想去休息了。”
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段南星沒再勉強。
她仰起頭在他臉頰輕吻了幾下,就要拉他去臥室。
還沒起身,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她順手拿起來點開。
江宴舟餘光一瞥,就看見了景深的備注。
“學姐,我回國了,但現在外麵好大的雨啊,我打不到車怎麼辦?”
看完消息,段南星鬆開了手,徑直起身。
“哥哥,我有些事要去忙,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話音未落,門砰地一下就合上了。
江宴舟眸光微動,默默回了臥室。
他把自己埋進被子裏,關上了燈。
雖然閉上了眼睛,但他卻睡得迷迷糊糊的,腦子裏不停閃現著這些年和段南星在一起時的畫麵。
她會拍下價值千萬的手表親自為他戴上,承諾會給他買一輩子的限量跑車。
她會在海邊燃放三天三夜的煙花為他慶生,笑著說她會把她的所有,毫無保留地交到他手中。
她會在五億年一遇的流星墜落時許下心願,說要陪著他走到地老天荒,也不放手……
誓言猶在耳畔回響著,可如今他才知道,這些話都是用來敷衍他的。
她從來沒想過要和他相守一生。
半夢半醒間,他渾身都燒了起來。
骨髓肌膚裏卻冒著寒意,不停打著寒顫。
一整夜過去,冷汗把床榻都打濕了。
段南星回來看到他燒得通紅的臉,渾身的困意瞬間消散。
她慌得不行,叫了司機就往醫院趕。
剛到大廳,江宴舟昏昏沉沉醒了過來,“我怎麼在這兒?”
“你發燒了,我帶你來檢查,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連照顧自己都不會?”
段南星語氣裏帶著幾分急切和心疼,扶著他坐在椅子上,轉身就要去排隊。
可沒走幾步,她就看到了林景深。
她很是詫異,“景深?你怎麼在這兒,我不是剛送你回家嗎?”
少年穿著一身運動服,清爽帥氣,看上去柔柔弱弱的。
“回家後想煮個粥,結果不小心燙到手了,就到醫院來處理一下。”
看到他緋紅的手背,段南星神色驟然一變。
她瞬間將江宴舟的事情拋之腦後,連忙帶著林景深去掛號、檢查、取藥,很快就把剛剛要做的事拋在了腦後。
江宴舟默默看著兩個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知道她不會回來了,自嘲一笑般的強撐著站起來,開始自己排起隊來。
醫生診療後,他去了輸液室吊點滴。
要在這兒坐三個小時,他實在撐不住,中途睡了過去。
沒有人提醒,吊針回血,把吊瓶都染紅了。
護士急急忙忙衝過來搖醒了他,“你怎麼一個人來醫院?沒人陪嗎?家人呢、女朋友呢?”
江宴舟看著發紫的手背,“家人不在這座城市,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
下一秒,段南星就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阿舟!”
護士換了一瓶藥,見狀連忙道:“你就是他女朋友?那怎麼不在這兒看著?剛剛回血,差點就出事了。”
看到他浮腫的手,段南星連忙握住,“抱歉,剛剛碰到一個朋友多聊了幾句,一時忘了正事,再回頭你已經不見了,找你又費了點功夫。”
江宴舟沒有戳穿她的謊言,隻默默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