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十年,丈夫家暴了我七次。
為了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我選擇了一次次忍受。
可第七次家暴之後,暖心安慰我的兒子轉頭卻給丈夫打去電話。
“爸爸,你在墓園放心陪薇薇阿姨,我已經幫你哄好媽媽了。”
“你要告訴薇薇阿姨,安安也和爸爸一樣愛她的!”
“七年前,如果媽媽願意為薇薇阿姨捐腎的話,她也就不會死了,媽媽就是害死薇薇阿姨的凶手,我恨他。”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當晚,我讓律師起草了離婚協議,並把200頁的家暴證據送上法庭。
可在我走後,丈夫和兒子卻瘋了一樣的找我求原諒。
1
結婚十年,丈夫對我進行了七次家暴。
而每次他酒醒過後,都會痛哭流涕的向我下跪認錯。
"淼淼,對不起,我以後一定不會喝酒了,我向你保證這次是真的,我一定改!”
同樣的話,我已經聽了七年。
七年前,就因為我生病無法給他的白月光林薇捐腎,陸沉便把她去世的原因怪到了我頭上,對我恨之入骨。
林薇去世後的第一個忌日,他醉醺醺衝進臥室,拿著鐵榔頭砸在我頭上,把我打的頭破血流。
他邊哭邊拽著我的頭發撞向堅實的地麵:"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小薇等不到腎源的時候,比這疼千百倍!"
等他酒醒後,卻又把奄奄一息的我送去了醫院。
跪在病床前,他痛哭流涕的道歉。
希望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他的衝動。
為了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我那原本想要離婚的心又軟了下來。
可是,我的忍讓並沒有換來他的回頭。
每到白月光忌日,他都會化身成一個喪失理智的瘋子。
第二年,他把滾燙的開水潑在我身上,害我嚴重燙傷。
第三年,他拖拽著我的頭發,把我拖到了白月光的墓碑前,讓我磕頭賠罪。
……
直到今天,家暴完後的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為我擦藥,求我原諒。
可為我抹完藥後,他卻又著急的看了一眼鐘表上的時間說:“我還有點事,要出去一趟,我晚上回來,會給你補償的。”
說完,他穿上外套匆匆離開,臨走時還不忘為我披上毛毯。
我知道,他是去給林薇上墳去了。
每到在林薇忌日這天,他都會在她的墓前靜靜地待一段時間,去享受獨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
盛夏的中午悶熱的令人感到窒息,可我的心卻像是被凍在了冰窖裏,毫無溫度。
看著梳妝鏡裏那布滿燙疤的臉,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拉開了抽屜。
抽屜深處藏著6張驗傷報告,每張都標注著施暴日期,都是林薇的忌日。
這些報告就像年輪般記錄著婚姻的腐爛過程。
2
"媽媽,你別哭啦,安安給你擦擦就不疼了"
“爸爸打你是他不對,但安安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的。”
家暴過後,10歲的兒子第一時間就從二樓下來,靠在我身旁用紙巾幫我擦拭我臉上的血跡。
這一刻,我才覺得身上所有的疼痛好像全部消失了。
七年來,如果不是安安的懂事,我真不知道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可在我回到臥室之後,卻聽到兒子在偷偷的給陸沉打電話。
“爸爸,你放心陪薇薇阿姨,我已經幫你哄好媽媽了。”
“你要告訴薇薇阿姨,安安也和爸爸一樣愛她的,七年前,如果媽媽願意為薇薇阿姨捐腎的話,她也就不會死了,媽媽就是害死薇薇阿姨的凶手!”
電話裏的內容,讓我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我的心,仿佛被一把尖錐狠狠地紮了進去一般。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我的心疼到幾乎窒息。
七年來,我為了兒子才忍受陸澤一次次的家暴。
可現在,我所有的堅持都瞬間崩塌了。
原來,這個家裏根本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人。
3
下午,我頂著那張被燙傷的臉來到了醫院。
醫生看著我臉上的傷疤,憐憫的歎了口氣。
“這是第七次了吧?”
是的。
每年的今天,我都會帶著一身的傷來到這家醫院做傷勢鑒定。
每次都是這位醫生接待。
他的電腦裏儲存著我所有的驗傷記錄。
每次治療時,他都會苦口婆心的勸我離婚。
但我放不下安安,不想拆散這個家,一直默默忍受著。
可今天我才知道,我七年的忍讓、堅持都隻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從醫生手裏,我拿到了第7份驗傷報告,我知道,這也會是最後一份。
回家的路上,我定了第二天晚上離開的機票,同時聯係上了離婚律師。
離開,於我而言,或許是最好的解脫。
等我到家的時候,滿地的狼藉都已被清理的幹幹淨淨,就連破損家具也都換成了全新套裝。
絲毫看不出十個小時前,這裏曾經爆發過一場家暴。
而陸沉也正好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手中還端著一盤土豆燉牛腩。
“你回來了,肯定沒吃飯吧,嘗嘗我特地為你做的菜。”
陸沉眼神裏滿是愛寵的笑意。
溫文爾雅的樣子與家暴時的瘋狂判若兩人。
我沒有太意外,這就是陸沉,每次家暴結束,都會變回那個謙謙君子。
“對不起,我早上不該喝多打你的,原諒我最後一次吧,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陸沉就像是一道有著固定格式的程序,七年來,循環重複著:醉酒—家暴—認錯。
往常的時候,在他認錯之後,我都會歇斯底裏的大吼一通,控訴委屈。
但這一次,我隻是平靜的看著他。
看著我無動於衷,他眼神一凝,似乎無法理解我這突如其來的疏離感。
安安也在這個時候衝過來,一把抱住了我的雙腿,奶聲奶氣的撒嬌說:“媽媽,你就原諒爸爸這一次吧!”
“安安和爸爸最愛媽媽了!”
他們臉上的深情不像是作假,每一個細節都讓我看不出端倪。
可是,一想到他們父子倆的對話,就讓我感到惡心!
為了緩解尷尬,陸沉從口袋裏拿出早已備好的香水,深情款款:
“今天正好是我們結婚十周年,這瓶香水送你,紀念日快樂。”
他把香水放到桌上,我一時間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結婚十年,他居然記起了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自從林薇去世,他不是隻知道今天是林薇的忌日嗎?
而他的下一句話,讓我知道了原因。
“你是知道的,薇薇生前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特別渴望家的溫暖。”
“我想把薇薇的照片擺在家裏,你能接受嗎?”說話的時候,他的神情有些躲閃。
難怪他會忽然記起這個日子,原來是早有所圖呀。
“可以。”
我平靜點頭。
不光她的照片可以擺在家裏,甚至就連她的牌位也可以移過來。
因為過了今晚,我就要離開了。
“你……你答應了?”
可能我回複的如此果斷,讓他沒有想到。
陸沉眼角的餘光看了我好幾眼。
他轉身回到臥室後,再出來時,手裏拿著一個他為林薇和安安合成的全家福。
陸沉抱著相框解釋道:“薇薇生前唯一的心願就是想跟我有個家,我這樣做,也隻是幫她實現遺願而已,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打量著家裏的牆壁,他選中了位置最好的一塊地方。
那裏懸掛著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摘了下來。
他把有著林薇的合影掛在了上麵後,站在原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而我們的全家福,都被他隨手掃進了垃圾桶裏。
顯然,這是他蓄謀已久的決定。
所謂的商量,隻是在通知我罷了。
我拒絕了他邀我回主臥一起睡覺的請求。
睡在客廳,起碼不會讓我感到惡心。
就在這時,律師給我發來消息,要走訴訟程序,需要提供家暴證據。
我沒有絲毫遲疑,直接把醫生為我整理的驗傷報告,轉發給了離婚律師。
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這一晚,我睡的格外安寧。
4
第二天,天一亮,我早早的起床收拾行李。
當他從主臥出來,看到我那收拾好的行李箱時,立刻把手按在了上麵。
“清霜,你收拾行李幹什麼?你要去哪兒?”
他無措地看著我,眼裏的緊張不像作假。
“醫生說我傷得太重,要我去醫院住幾天。”
我隨便扯了個理由。
陸沉鬆了口氣。
“我送你去醫院吧。”
可以為我在臥室的安安,興奮的衝到了客廳裏,手裏還拿著三好學生的獎狀,對陸沉說:“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看薇薇阿姨呀!”
“要是薇薇阿姨看到我是三好學生的話,她一定會為我開心的!”
可下一刻,看到我也在客廳,安安立刻閉上了嘴,把獎狀藏在了身後。
陸沉臉色一變,趕緊抱起安安往外麵走。“等我回來,再送你去醫院。”
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我搖了搖頭。
在他走後,我也拉著行李箱離開了這裏。
臨走前,我把離婚協議放在了桌上。
5
陸沉牽著安安的手,蹲在林薇的墓前,悉心擦拭著墓碑。
墓園是安安最喜歡的地方。
因為這裏睡著一個比媽媽都要愛他的阿姨。
可是現在,安安有些心神不寧。
他拉了一下陸沉的衣角:“爸爸,出門的時候,我看到了媽媽收拾的行李箱。”
“媽媽真的不會離開我們嗎?”
回想起我這兩天的反常,安安的小臉上閃過一絲不安。
陸沉依然沉浸在擦拭墓碑裏,粗糙的墓碑被他擦得一塵不染,篤定地說道。
“不會,媽媽最愛的就是你,她舍不得離開你。”
在他的心裏認為,我最愛的就是安安,愛到連命都可以不要。
怎麼會忍心拆散這個家呢?
“你媽很好哄的,和以前一樣,訂一個她最愛吃的餐廳,彌補她一下就行。”
說著,他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
【清霜,我訂了一家你最愛的西餐廳,我們一家三口補辦一個十周年的紀念宴。】
附帶著一條餐廳的地址。
他知道,我最喜歡泰國菜。
之前六次家暴完我之後,都會帶我來吃這家泰國菜賠禮道歉。
坐在飛機上,看著這家第七次出現的餐廳,我沒有回應,隨手刪掉了陸沉的聯係方式後,直接關機。
飛機緩緩起飛。
與此同時,在餐廳裏的陸沉和安安從中午等到了晚上,桌上的菜熱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屬於我的那張椅子始終是空的。
陸沉一連撥了十幾次我的電話,可始終是關機的狀態。
回去的時候,他把車速加到了最快。
可是到家後,空蕩無人的客廳,並沒有我的身影。
他的心裏忽然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這時,他的目光瞥見了我放在桌上的文件。
他走上前,低頭看了一眼。
“這是……離婚協議?”
陸沉臉色一白。
而與此同時,安安從門外拿著一封法院傳單跑到了他跟前。
“不好了爸爸,媽媽給法院提交了200頁的家暴證據,把我們起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