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許清寧踩著高跟鞋,熟稔地握住齊竹修的手。
“竹修,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說你?”
她的語氣輕鬆寵溺,齊竹修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舉起被咬傷的左手,展示給許清寧看。
他裝的清白,完全不是剛才凶神惡煞的樣子。
“清寧,你看我的手被這個小崽子咬的,我不知道哪裏惹到他了,這麼狠。”
“你一定得替我做主啊!”
那一排牙印早就不流血了,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
許清寧心疼得不行,當即就蹲下來薅起兒子的頭發。
“讓我看看是哪個小賤種幹的。”
兒子臉上全都被血糊住了,根本看不清麵孔。
他竭力睜開眼,弱弱地喊了一聲“媽媽。”
可他的聲音太嘶啞了,許清寧完全沒有聽出來。
她看著衣衫破碎的兒子,心裏感到一陣惡心。
觸電般鬆開手,對一旁的保安命令道。
“孫保安,怎麼什麼阿貓阿狗也敢到這裏喊我媽媽,還不快把這小孩扔走,看著就晦氣!”
保安不敢多說一句話,嫌棄地拖著兒子的一條腿將他裝到黑色垃圾袋,隨手就扔到了臭氣熏天的垃圾箱裏。
粗糲的石子地上拖行出一條長長的血痕,觸目驚心。
“許清寧!你看清楚,他就是你的親兒子!你怎麼敢的!”
我無助地嘶吼。
可許清寧絲毫沒有聽到,她正牽著齊竹修的手將他的狗下葬。
齊竹修哭得好傷心。
“都是我沒管好嗅嗅,讓它傷了音音,不知道音音現在怎麼樣了?”
許清寧一想到家裏的三個人,就氣打不出一處來。
“還不是裴音自己手賤,非要打嗅嗅,嗅嗅隻是應激了,乖,等回頭我再給你買一隻狼犬。”
不是的!
那隻狗,其實是一隻根本沒有經過馴服的藏獒!
音音膽子小,最怕狗了,絕對不會主動伸手去摸它!
從監控裏麵,分明可以看到,是它凶神惡煞朝音音撲過來。
音音才三歲,怎麼可能有能力傷害一隻強悍的成年藏獒!
許清寧,你為什麼不動腦子想一想!
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懷疑自己的親女兒!
我哭到沒了力氣,近乎絕望地癱倒在地。
直到這場荒誕的葬禮進行到最後,許清寧發現我們三個還沒有出現。
她生氣地撥打我的號碼。
手機一下子被接通,她破口大罵。
“裴盛!你們三個有完沒完,包紮完快點滾回來給嗅嗅磕頭,你們知不知道竹修有多傷心?!”
電話那頭停頓一瞬,接著傳出一道陌生嚴肅的聲音。
“喂,你好,是裴盛家屬嗎?他和女兒在去醫院路上發生了車禍,搶救無效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