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淩晨一點,葉淼淼才回來。
開燈的瞬間,她猝不及防的被嚇了一大跳。
隻見我抱著個白瓷罐子,悄無聲息地坐在沙發上。
“沈礪鋒,你神經病啊!大晚上的不睡覺,坐在這裏嚇唬人!”
聽見葉淼淼的斥責聲,我麻木地抬頭看她。
她還是跟平時一樣,妝容精致,打扮得美豔動人。
隻是她的身邊還跟著顧遠洲。
看到顧遠洲,我就莫名覺得惡心。
見我始終望著她不說話,葉淼淼不耐煩地說道:“我不就是讓朵朵自己打車回家嗎?你至於甩臉子給我看?”
“她已經三歲了,電話手表也能付錢,我從小培養她獨立不好嗎?”
“就半個小時的路程,又出不了什麼事!”
我緊了緊手臂,把懷裏的骨灰壇圈的更緊了。
我心如刀絞,可就是這麼半小時的路程,我的女兒再也回不來了。
她才三歲啊!
女兒去世前,用電話手表給我打了最後一通電話。
“爸爸,媽媽讓我自己打車回家,可是這裏的車好多,我害怕......但我又怕媽媽生氣,媽媽以後不喜歡我了可怎麼辦......”
我在電話裏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不會的,爸爸媽媽愛你一輩子,朵朵是最棒的!”
掛斷電話後,我就推掉了所有會議準備去高速路口接朵朵。
可還沒等我出發,就收到了朵朵被撞身亡的電話。
朵朵去世時,她心心念念的媽媽,卻在給竹馬的花枝鼠接生鼠崽子,感受新生命的喜悅。
多麼荒誕離譜啊!
顧遠洲見我和葉淼淼隻見的氣氛緊張,假惺惺地說道:“礪鋒,你別生氣,今天是突發情況,我才喊淼淼過去的,如果不是她及時趕到,我的花枝鼠就難產而死了!”
“礪鋒,你那麼大度,應該不會跟一隻花枝鼠計較吧?”
我的眼淚早已流幹,眼神空洞地掃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這時,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立馬從購物袋裏拿出一盒芝士蛋糕。
“淼淼買了盒芝士蛋糕慶祝我的花枝鼠順利生產,可是這個小笨蛋不知道,花枝鼠不能吃這種東西,礪鋒,這盒芝士蛋糕還是給朵朵吃吧!”
顧遠洲的目光看似柔和,卻又實實在在的在挑釁我這段可笑的婚姻。
我別過臉,懶得看他。
我把目光移向葉淼淼,把協議書遞到她麵前。
“我發的那條信息是認真的,離婚吧,葉淼淼,我淨身出戶。”
一段肮臟又爛透了的婚姻,我再也不要了。
除了朵朵,我什麼都不想要了。
現在,我的心裏隻剩下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