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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入局以身入局
壹壹得逸

第1章

我用我的心頭血煉製出來的毒藥

名為曼珠沙華

傳說這是開在黃泉路上的花

我將這個毒下在我母親奸夫的身上......

我可以不活,但是他必須死

1、

刀尖插入我胸口的,劇烈的疼痛把我從迷藥中喚醒,我悶哼出聲,比意識更快回歸的痛覺,那種皮肉生生被割開,渾身戰栗,無法自控的顫抖,痛的我隻想奮力掙紮。

卻被發現手腳被鐵鏈死死的捆綁住,無法動彈。

意識漸漸回籠。

我才發現,我身處在一座密室裏。

或者更準確的說,這是一座監牢。

鮮血從胸口流出,血腥味混合著監牢裏酸腐味撲麵而來,讓我更覺得窒息。

下手的人似乎覺得還不夠,用力地將刀更推進了兩分,我疼的慘叫,幾欲暈厥。

大概是這種叫聲取悅了他,他停了手,迅速拔了刀,開始拿碗來取我的血。

我茫然無措,虛弱的問:“你們是誰?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草菅人命。”

那人充耳不聞,隻是專心取血,等血滿了一小碗才小心的放起來,轉身的時候,叮囑看守的人:“主人還要取血七日,別輕易讓她死了。”

看守的人點頭哈腰稱是。

等那人走遠了,看守的指揮手下兩個人將我從架子上放下來,隨意的丟進一間牢房裏,許是真的怕我死,臨走的時候還給我傷口上撒了一些藥粉。

我在驚懼之下再度暈了過去。

第二日午時,又取血一次。

在還未結痂的傷口處又捅了一刀,我卻覺得疼的連慘叫的力氣都失去了。

隻是覺得冷,徹骨的冷。

到了第三日子時,那牢門幾乎是被人踹開的,除了來取血男人,後麵還跟了一個男人,約莫三十歲左右,背著一個藥箱,大概是個醫師。

那男人聲音有些焦急,催促道:“你給她也把一下脈。”

那醫師剛碰到我的手,隻摸到一手的冷汗,細看才發現我也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渾身都濕透了,血肉混著汗水狼狽異常。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掰開我的手,卻見掌心血肉模糊,連指甲都齊齊斷在手心裏,頗為觸目驚心,像是極力隱忍著,寧可傷害自己,也不肯痛喊出聲。

醫師麵色大變,不甘心還是給了我把脈了,半是震驚半是倉惶:

“你竟然也給你自己下了毒。”

取血那人也是麵色震驚,剛才侯爺毒發的時候,疼痛劇烈,幾乎要撞牆。

而這個女子似乎也是毒發,竟然在這牢籠裏生生忍了下來,一聲都不吭。

心智不可謂不堅定。

醫師把脈半響不語,取血那人迫不及待的追問:“中了什麼毒?”

醫師訕訕說不出話。

我努力保持清醒:“我用心頭血煉製的毒藥,除了我,神仙難救。”

醫師問:“可為什麼試藥的人一點事都沒有?”

我努力想笑,但實在沒力氣:“此毒名為曼珠沙華,平常人喝了沒事,但與血菩提血液相融,方為劇毒。”

那人聞言很是激動,衝過來揪住我的衣領:“你既然已經中毒了,肯定有解藥,趕快交出來!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不慌不忙:“那你殺了我。”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其實我認識你,戰青,鎮南侯養的最聽話的一條狗!”

2、

“你!”突然間,他恍然大悟:“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你都是裝的!”

傳說,曼珠沙華花開並蒂,血菩提也是一葉雙果。

當年鎮南侯費盡心思才拿到其中一顆血菩提,醫師斷言,可保他二十年無虞。

如今二十年之期將至,鎮南侯發現身體每況愈下,沉屙難起,於是請遍天下名醫前來就診。但大家都束手無策。

隻有一個江湖遊醫提起,需到另外一顆血菩提。

但這世上沒有另外一顆血菩提,當年百草穀穀主在滅門之前,將它喂給了自己的獨生愛女,後被追殺,抱著愛女跳崖而亡。

那遊醫說,若是那個女孩還活著就好,用她的心頭血來入藥,也是一樣的。

為了這一線希望,鎮南侯費盡心思去找那個女孩的下落,輾轉查到當年她墜入懸崖,被一個采藥人所救,收為養女,略懂一點岐黃之術。

如今養父已死,養母病危,自己守著京城外一家生意慘淡的藥鋪過的很是艱難。

到底是隔了血海深仇的。

鎮南侯慎之又慎,連那女孩的經曆都反複查好幾遍,期間還派了地痞流氓過來騷擾,又派了鎮上的捕快前來解救,正反兩麵試探確定女孩無權無勢,無人可依。

最後借了小鎮衙門的手關了女孩的藥鋪,逼的她為了給養母看病,不得不孤身入深山采藥,在悄無聲息的將人迷昏的帶到地下監牢,取血七日。

如果那女孩真的無權無勢,恐怕死在牢裏,都無人知曉。

我知曉他們的計劃,假意被迷暈的時候,就咬破了原本就藏在舌尖的毒藥。

以身入局,才能破局。

我為魚肉,他為刀俎的時候,戰青連半個字都懶得跟我說。

如今我不再任人魚肉,他也能聽我說幾句話了:“我叫宋錦瑟,我要見鎮南侯夫人。聽說她又生了一個兒子,我也要一起見見。”

“你休想!”

“那就等鎮南侯毒發身亡。”

戰青大怒,抬手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我原本就虛弱,被這一巴掌的力度扇到牆角,隻覺得頭暈目眩。

戰青狠聲道:“這監牢裏有七十二道的酷刑,我下手快,可以讓你一一嘗過。”

我蹲在牆角緩了片刻,才用手指擦幹淨唇角的血,冷笑道:“聽說幾個月前你喜得麟兒,但因先天不足,患了喘疾,大夫斷言很難活到成年,我有一個方子,可讓你兒平安長大。”

戰青猶豫一瞬:“你有什麼條件?”

我緩緩坐好:“隻是想少受點皮肉之苦。”

這點對戰青來說並不難,但他對鎮南侯一向忠心,心下還有疑慮:“除了這個呢?”

“我爹死之前,希望我做兩件事情,第一見見我娘,第二將他的骨灰帶回百草穀。這兩件事情隻有鎮南侯夫人可以辦得到。”

“這與世子何幹?”

“你們當年的行徑,自己心知肚明,自然是請世子做個中間人。”我摸了摸還在流血的胸口:“不然我恐怕不能活著出去。”

戰青還想與我討價還價:“如果我說不呢?”

我嚴陣以待:“我這人體弱怕疼,撐不了幾輪酷刑和毒發,我死不要緊,但恐怕侯爺的毒無人能解。”

眼下侯爺的毒隻有我能解,而我要求卻不算嚴苛,戰青站了一會,轉身出了密室。

3、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來了兩個丫鬟,捧著幹淨的衣服和水,說是要給我擦洗下,換身幹淨的衣服。

我簡單的給自己洗了把臉,攏了攏已經臟汙的不像樣子的衣服:“我沒有力氣了,請侯夫人和世子屈尊來此吧。”

兩個丫鬟什麼都沒說,隻是給我裏裏外外都檢查了一遍,怕我還有傷人利器,重新給我上了手銬腳鏈,才出去回話。

我確實覺得渾身無力,取血,毒發,比我想象中來的痛苦。

我半靠牆壁上,閉著眼睛,養養精神,等我想見的那個人。

我的親生母親,如今的鎮南侯夫人。

我想她大概長得很美吧,父親很少提起跟她有關的話題,隻是彌留的時候,我在父親身邊服侍,害怕他隨時會離開我,因此睡眠很淺,深夜的時候總聽見父親喃喃的叫她的名字,問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求她,求她不要離開,不要拋下錦瑟。

......

我那時還小,不懂父親的感情,隻是覺得悲涼和無望。

我叫錦瑟,因為她低頭彈瑟的樣子很美。

生我的時候,我父親期望與她琴瑟和諧,白頭偕老。

而她卻......

我聽見腳步聲,睜開眼睛,見到我麵前一身華服,保養得宜的少婦,雖有一絲憔悴,但不掩其美麗。

她說:“你想見我。”她見我滿身血汙,卻沒有驚訝,顯然早就知道了鎮南侯的算計。

我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生恩,我已經還了,如今是她欠我的。

我不悲不喜:“我上個月剛過完二十歲生辰,想看看我娘親長什麼樣子。”

麵上裝的在若無其事,可取心頭血的地方卻突然生疼,絞的我氣血難平。

尹洛華好言許諾道:“等侯爺病好了,我讓他給你黃金千兩,你可以回去好好過日子。”

我隻是看著她,問道:“世子怎麼沒來?”

她沉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慌亂的表情,語氣裏也多了兩分懇求:“這件事情與他沒有關係!”

“看來你是想耗死了鎮南侯,好讓你兒子順利繼承侯位,做個安享晚年的侯老夫人也是不錯。

殺人就要誅心。

站在後麵不遠處的戰青神色一變,卻沒說話。

我盯著那個尹洛華,一字一句:“等到我們都死了,就誰都記不得你那些臟汙的過去,你才能真正賢惠溫柔京城貴婦,再不讓百草穀往事的灰沾染上你半點。”

尹洛華突然變得狠厲:“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對侯爺真心可鑒。”

我以手為刀,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挑釁道:“謀殺親夫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當年鎮南侯羅織罪名,說百草穀私藏前朝太子,涉嫌謀逆,鎮南侯派兵剿滅後,皇帝便把百草穀賜給了鎮南侯,二十年了,鎮南侯任其荒廢,滿山野草,荒涼無比。

來京城後,他們調查我,我也查了這位世子歐陽雲起,聽說他少年英才,師承大儒,文武兼修,溫潤如玉。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想來我和我父親是她的山窮水盡,歐陽清遠和歐陽雲起是她的柳暗花明。

更重要的事,他才比我小一歲!

按照時間推算,我與父親墜崖不到一個月,她就已貴妾的身份嫁給了當時還是世子的歐陽清遠。十月後,生下麟兒。後歐陽清遠襲爵,原配過世,她被扶正成為鎮南侯夫人,連她兒子也一躍從庶子變為嫡次子。又因嫡長子身體不佳,深居簡出,而嫡次子風頭正盛,文武全才,於一年前,歐陽清遠請封嫡次子為世子。

如今這位世子當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有時候人的感情就是這麼奇怪,我是她女兒,但是我在她麵前遍體鱗傷,她不過是皺一皺眉,而她兒子,隻是知道點臟汙的過去,卻猶如在她身上割了一塊肉。

我豈能不讓她更痛一點。

短暫的沉默後,她點了點頭,戰青鬆了一口氣,立馬親自出去請人。

我兩已經無話,我靠在牆壁上繼續閉目養神。

片刻後,有腳步聲急促想起,一個青衣少年急步而來,神色匆匆。都是兒子肖母,歐陽雲起長得比尹洛華很像,劍眉星目,氣質非凡。

歐陽雲起很著急,關心查看尹洛華:“母親可有事?”

尹洛華一直平靜的臉色出現了笑意,如春日暖陽溫柔的看著兒子:“無事。”

我接話道:“隻是有個故事想說給世子聽。”

我看了眼戰青:“接下來要說侯夫人的陰私事了,人太多,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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