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雅和妹妹相聚了半個多月,妹妹看她工作很忙,準備回家了,莊雅也留不住。便抽空陪妹妹一起到街上逛了逛,買了幾件衣服,又去公園等風景區玩了玩。妹妹臨上火車前倆人約定,有時間回家看看,一起尋找哥哥。姐倆戀戀不舍地分別了。莊雅望著漸漸遠去的火車,心裏突然感覺空落落的。
省裏調查組通過一段時間的調查有了初步的結果,這批假貨全都來源於一個叫**的集團公司。莊雅頓時感到情況不是那麼簡單了,因為“放心種子店”的貨源都是製定計劃分配來的,不允許私自進貨。這批假貨案件立即移送公安經濟罪案偵查大隊立案偵查。市裏也及時開會製定了解決方案,及時處理了事件引起的後患。
大約一個月後,公安偵查大隊迅速將此案件偵破。同時順藤模瓜揪出了一個地下龐大的製假團夥,一舉殲滅了多年來這個禍害老百姓的黑窩。據被抓獲的人交代,他們通過關係把假貨打入到市裏一些網點牟取暴利。市“放心種子站”是個銷售大戶,他們早就虎視眈眈,尋找機會。這個人說:“我們老大不知道是怎麼就找到了市打假辦的主任,開始對他軟硬兼施,拉攏他。但聽說這個主任是個硬漢子,軟硬不吃,老大兒費了很多心思,聽說好像是抓到了這個主任的把柄,他就被迫開了綠燈,我們的假貨就進入店裏銷售了。具體的我就知道這麼多,你們還是找老大問吧。”
案件偵破,有關責任人都受到了相應的懲罰。直接責任人魯繼中已經去世。這個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了。似乎魯跳樓與這件事情有了關係。但人們仍不明白,難道就因為這個事情跳樓?再者,到底有什麼把柄被人抓住?而且不惜犧牲自己的原則和性命呢?莊雅也陷入了疑惑中。
魯繼中跳樓的事件再次引起人們的關注,上邊來人查了幾個月也沒查出個名堂,正好就這個假貨事件又開始了進一步的調查。
轉眼春天到了,一直忙碌工作的莊雅終於可以抽出一些時間休假。正好女兒培訓班也即將結束,她和女兒商量了,一同回老家給去世的老人掃掃墓,然後和妹妹她們一起找找失蹤多年的哥哥。
清明節這天,莊雅她們一行人來到母親的墳墓前,女兒和外甥獻上鮮花,妹妹拿出紙錢和貢品輕輕擺在墳墓前,莊雅跪在了母親前,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一句話未出口就已泣不成聲。
掃墓回來後,莊雅和妹妹馬上就帶著嚕嚕和林蕭一塊啟程到北方的一個小縣城去尋找哥哥。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終於到了這個不太大的城市。雖然說已經是初春,可是這裏依然寒冷,絲絲寒風不斷地刮進衣領,一直涼到心裏。莊雅姐倆手腕著手,妹妹察覺到姐姐冷,便月兌下外套披在姐姐身上,姐姐又月兌下披在妹妹身上。妹妹說:“姐,你身子骨弱,還是你穿吧,看你臉都凍白了。”
林蕭一路憑著記憶帶著她們一行人,終於找到了一個小胡同裏。莊雅抬起頭四下看看,這是一個老街,街道狹窄臟亂,垃圾仍的亂七八糟,一陣陣怪味傳來。她鄒了皺眉眉頭。嚕嚕捂住鼻子自語著:這裏環境這麼差怎麼住人啊?”走到胡同盡頭,有一扇黑色的大門,林蕭說這就是舅舅家。
“啪、啪、啪”林蕭抬手敲門,不一會裏麵傳來腳步聲,“哐當”一聲,大門被打開。
“你們找誰啊?”隨著聲音,一個姑娘出來開門。
“啊”,莊雅和嚕嚕同時驚訝的叫了一聲,這不是嚴曉宇嗎?
“是誰啊?誰啊?”屋裏走出一位中年婦女,雙手拄著拐棍連聲問道。
“舅媽,是我們啊,大姨和我媽媽來看您了”林蕭一眼認出了舅媽。
“舅媽您的腿怎麼了?”林蕭吃驚地問道。舅媽一聽,連忙說“快進來,快進來,前段時間接到你們捎來的信,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這不,我把女兒曉宇也叫回來了。”
舅媽一時有些慌亂,看出來很激動,急忙抓住莊雅她們的手,使勁地晃動著。模模林嘯的頭說:“又長高了”。接著又拉住嚕嚕的手上下仔細地看。嚕嚕甜甜地叫了聲舅媽,舅媽使勁搖著頭,嘴裏嘟嘟囔囔也聽不清說的什麼。隻見眼角閃著淚花。
大家進屋後,“曉宇快去倒茶水”舅媽連忙吩咐女兒。
“哦”曉宇蒙在鼓裏,看看莊雅,看看嚕嚕,又看看媽媽。莊雅和曉宇也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曉宇從廚房出來給每個人沏了茶水,然後呆呆地站在一旁。舅媽從外屋走到裏屋,好像忘了幹什麼了,突然又想起來了:“快,曉宇去買菜,多買點肉回來,一會做飯。”“恩”曉宇機械地走出了房門。莊雅和嚕嚕望著她的背影剛想說什麼。“大家先歇歇,洗洗臉,喝點水,等會吃了飯,我再一一告訴你們。”舅媽連忙招呼著,一拐一拐的忙著遞茶,打水,拿毛巾,急急地差點跌倒。
莊雅和妹妹忙跑過去扶住:“嫂子,你別著急,慢點。”並關心地問腿怎麼了?
“唉,老毛病了,老風濕腿了,沒事的。”莊雅和妹妹子心裏酸酸的。
午飯做好了,大家簡單吃了點,每個人心裏踹了個大問號沒心思吃。
飯後,舅媽走進裏屋,打開上鎖的抽屜,搬出一個小小的木箱子。大家都屏住呼吸,屋裏靜極了,隻聽到鐘表滴答滴答的聲音。舅媽慢慢打開木箱子,從裏麵拿出一個布包包,一層一層打開,最後拿出一個大信封,信封裏有2張照片和一封厚厚的信。舅媽雙手顫抖起來,雙肩也開始顫栗吧,她頓了頓,然後哽咽道:
“我知道你們是為哥哥來的,我也就不說廢話了,這2張照片是曉宇爸爸受傷前後的照片,這封信是他臨走時候留給我的。”舅媽默默地說著。大家都睜大了眼睛盯著她。
“他走的時候,曉宇才5歲。孩子長大後問她爸爸,我一直都沒正麵告訴她,這都是她爸爸臨走交代的。知道你們要來,我想是時候了,該告訴你們和孩子事情的真相了。這不,也把孩子叫回來了。
“他爸爸臨走時一再交代不要讓我們再找他了,為了讓我死心,他堅持辦了離婚手續。這件事誰都不知道。我也再沒有嫁人了。自他走後我們就失去聯係了,十幾年了,一直到今杳無信音。”舅媽眼裏含著淚水。邊說邊把照片和信遞到莊雅的手裏。
“這是你哥哥受傷前後的照片,自從他在部隊救火燒傷後就回到地方工作,回來後就又改了名。”舅媽機械地重複著。莊雅從妹妹那裏知道哥哥叫魯和民,妹妹叫魯和紅,她小的時候叫魯和慧。莊雅接過照片和信,拿過照片仔細看著:“這,這,這是真的嗎?這是?”莊雅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一陣沉默後“啊”的一聲,竟暈過去了。
醒過來後,又拿起照片再次端詳,呆呆地,呆呆地,突然一陣淒涼的笑聲,接著又暈過去了,大家都嚇壞了,這是怎麼回事啊?嚕嚕嚇的哭了起來,妹妹也搖著姐姐,急的一個勁的喊著:“姐,姐,你怎了?”林嘯和曉宇愣在一邊,舅媽雙手捂住臉站在牆角邊嚶嚶地抽泣著。
莊雅再次醒來,控製不住的大聲喊著:“老天啊,為什麼會是這樣啊?以前在小說裏電視裏看到的傳奇故事怎麼就發生在我身上呢?為什麼這麼巧合?為什麼這麼離奇?為什麼?為什麼呢?說出去誰會相信呢?這是多麼的荒誕啊,多麼的難以啟齒啊,我可怎麼麵對啊?我今後怎麼活下去啊?我知道哥哥為什麼要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啊。”
莊雅一輩子都沒這樣失控過,這樣毫無掩飾的在眾人麵前狂癲,莊雅痛苦的用雙手捂住頭,使勁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我為什麼要尋找哥哥呢?為什麼啊?為什麼?早知這樣,我寧願永不尋找,起碼我不會這樣的無奈和痛苦,現在一切都變了一切都變了啊。”
嚕嚕看到媽媽這樣,簡直嚇壞了,從小到大媽媽一直是女兒心中的聖母,完美理想。媽媽一直風度翩翩,母儀天下。是女兒心中的偶像。今天媽媽是怎麼了?遭受到什麼樣的打擊才致使如此悲痛?看著莊雅突然像是中魔了一樣的神態,大家都很驚恐,不知道如何是好。莊雅拿著那封信誰也不給,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反複念叨著,不停地哭喊著,神情越來越古怪,眼神也慢慢變直,突然哇的一聲大叫再次暈倒。
莊雅一生的堅強,一生的酸甜苦辣,一生的委屈,終於在這個時刻爆發了!她瘦小的身軀再也承受不住一點打擊了,她脆弱的神經再也經受不起任何刺激了,莊雅終於陷入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