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破產後,顧遠舟兼祧兩房,他將所有給了弟妹,隻給我留了老婆的名分。
他說弟妹輕輕成了寡婦會被人說閑話,便讓她來我們家住,讓我和女兒在客廳打地鋪。
他說弟妹的孩子是男孩,傾家蕩產也要供他上學,女兒卻連幼兒園都沒上過。
為了省錢,冬天女兒獨自在家被弟妹切斷電源,活活凍死。
我悲痛欲絕,換來的卻是顧遠舟跟我提出了離婚:
“嬌嬌的孩子要上學上戶口,我不想讓顧家唯一的兒子被人嘲笑沒有爸爸。”
“放心,我和她結婚是假的,我愛的還是你。”
報警路上我被大貨車碾壓致死後,我才知道顧遠舟十幾年來都是裝窮。
再睜眼,我回到了女兒被凍死那天。
我放下手裏的螺絲釘轉頭回家,這一次我要和女兒好好活著。
......
拖著沉重的身軀,我拚命踩著腳踏車在寒冬裏趕回了家。
打開門,迎麵的是比室外更加冷的空氣。
我衝到客廳裏,看到女兒正嘴角發紫地蜷縮在地板上,無助地抱著自己陷入昏迷。
我環顧四周,看到隻有客廳的電閘被拉下,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啊!媽媽!鬼呀!!”
隨著林嬌嬌兒子小聰的驚恐聲,全家都亮了起來。
林嬌嬌身著絲綢睡衣走出來,凍得打了個顫:
“嫂子,你這是在幹什麼?”
小聰撲進她的懷裏,聲音哽咽:
“媽媽,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有鬼呢!原來是這個黃臉婆!”
我沒時間和這兩人爭吵,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伊凡?大半夜地不睡覺鬧什麼?你要帶小寶去哪?”
顧遠舟衝過來,一臉茫然。
我努力控製聲線的顫抖,看著他冷聲道:
“你的好弟妹把客廳的電閘關了,小寶差點凍死在這裏!”
顧遠舟下意識看了一眼小寶,也跟著急切起來,拽著我往外走:
“我開車去醫院,先去醫院再說!”
到達醫院後,醫生迅速處理了病情,小寶的臉色終於緩緩紅潤起來。
我提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扭頭便看到顧遠舟有些沉重的臉。
我還沒說話,就聽他開口緩緩道:
“伊凡,你剛剛當著小聰的麵說嬌嬌要凍死小寶,這得給小聰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渾身血液仿佛倒流,我緊緊抱著小寶,眼淚不受控地往外湧:
“顧遠舟!小寶才是咱們的孩子!她差點被凍死我連說都不能說了嗎?!”
顧遠舟被我突如其來的脾氣嚇了一跳,張了張嘴沒說話。
從前我任由顧遠舟做盡了一切照顧林嬌嬌母子忽略我們母女的事都沒有發過脾氣。
我想,那說明他善良有責任感,我應該體諒他的。
但重活一世,我終於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好了,好了,別鬧了,是我說錯話了,小寶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顧遠舟見我還顫抖不止,愧疚地將我抱在懷裏輕聲安慰著。
我心中卻一片冷意,想起上一世的慘狀,我顫抖著聲音開口:
“顧遠舟,我給你兩個選擇,讓林嬌嬌帶著孩子走,或者我和小寶走。”
此言一出,抱著我的手猛然僵硬起來。
半晌,才聽到顧遠舟惱羞成怒的聲音:
“沈伊凡,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我都說了我替我死去的弟弟照顧伊凡和孩子而已,你亂吃什麼飛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