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把我凍醒。
我哆嗦地裹緊衣物,撐起身體往屋裏移動,彎腰拾起冷卻的燒雞。
屋內一片黑暗,我伸出手指摸索。
年幼時營養不良,常看不清眼前事物。
以往謝留君早把燭火點燃,出門迎接我。
但人心易變,屋子裏也冷冷清清。
我幼時在郎中後麵混,趕出家門後,又憑借微末醫術去深山采些藥材賣,維持生計。
和謝留君成婚三年,我一直以為是老天爺憐我太苦,將他送至我身邊。
他不做事我也沒有怨言,更是努力滿足其要求,隻是沒想到心意相通是場騙局。
吃完美味的燒雞,冰冷的身體也恢複些力氣。
哆嗦地寫下休書兩個字,手指邊忍不住地疼。
忍受三刻鐘,休書終於寫完。
我將它塞進荷包裏,放在枕頭底下。
拿起包袱將衣物包好,目光落在桌上那支木簪。
想了想,還是將它收起,想必以謝留君的身價定是不屑於佩戴此物。
可惜白白浪費那麼多心力和桃枝。
環顧四周,想起藏在牆壁的銀子。
我安心躺在床上,計劃明早出發。
睡夢中,隱隱感覺腰部被收緊,濃烈熟悉的味道充斥鼻尖。
不容拒絕地吻上我的雙唇,眼皮沉重始終無法睜眼。
再睜眼,太陽高掛。
肚子咕咕叫,寶寶餓了。
桌子上擺放碎玉軒的雲片糕和綠豆糕,難不成是謝留君遞下台階想道歉。
我捏起塊綠豆糕,以往總看別人吃,竟然比想象中還美味。
忍不住再拿出一塊時,恰巧他們推門而入。
在炙熱的視線下, 我平淡咽下糕點。
謝留君抱住雙臂,趾高氣昂道:“孟扶搖,既然你已知錯馬上向雨柔道歉!”
我充耳不聞的態度激怒到他。
他大步上前按住我肩膀,冷漠道:“昨日你嚇到雨柔,她還這般心善記掛你。”
“而你,竟然還死不悔改。”
董雨柔適時扶住他,挑釁地看向我,“師兄過譽了,我就是隨口一提,糕點丟掉也浪費,不如拿給姐姐吃...”
謝留君擺擺手,斜瞪我一眼,“哼!她哪配吃這麼昂貴的糕點。”
“不是你講情,丟給狗比給她強。”
我冷眼親昵摟抱的男女,嘔吐出來。
一灘穢物濺染上董雨柔潔白的裙擺。
她泫然若泣,邊跳邊哭訴:“師兄,姐姐是不是對我不滿?故意想吐在我身上....”
謝留君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水,寵溺道:“在我眼裏你都是最美。”
在我沒反應過來之際,他一把將地上穢物抓起,不顧我拚命掙紮,強塞入我嘴裏。
“哇!”
再次大吐滿他全身,他嫌棄地退後兩步。
身體顫抖地往後縮,磕到桌子邊緣,後腰處傳來痛意。
董雨柔皺起眉頭,用手絹整理謝留君臟亂的衣物,惹他一陣感動。
“既然你們郎情妾意,我給你們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