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雨汐唯一的罪,就是喜歡上了她爸爸最信任的朋友——陸嶼寒。
她覺得這份罪,罪不至死,但是所有人都恨不得讓她去死。
她愛上小叔叔陸嶼寒,他大了她整整十二歲,卻養了她六年。
顏雨汐從小到大都被偏心姐姐的父母厭棄,她饑一頓飽一頓的過活,總是擔心無家可歸,終於在父母舉家出國時,她被徹底拋棄到陸嶼寒家裏,那時她幾乎陷入絕望。
可是陸嶼寒第一次見到她時,就笑得溫和有禮,他說:“從今以後,我家就是你的家。”
顏雨汐慢慢相信了陸嶼寒的話,也真的安穩度過了六年,唯一的不足,就是她必須每天小心謹慎的藏著自己卑微的喜歡。
但她如履薄冰般維持的平和美好,就在姐姐顏媛媛回國時被輕易打碎。
那時恰逢陸嶼寒患病,她搶著給他捐腎,所以被顏媛媛輕易看穿了她的愛意。
可她萬萬沒想到姐姐顏媛媛居然就是陸嶼寒的白月光!
在他們訂婚宴上,顏媛媛當著父母和陸嶼寒的麵公開嘲諷她的心思。
而顏雨汐無法否認自己真摯的心。
她默認了顏媛媛的話。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肮臟的女兒!”
母親怒罵著,無情的耳光毫無意外的在她的臉上左右開弓。
“呸!你這畜生一樣的東西!他是你小叔叔,你還要不要臉麵了?”
父親的唾沫噴在她的臉上,仿佛她是什麼野生的東西。
她不躲不避,一雙眼眸倔強的看著那個曾對她極好的小叔叔。
可陸嶼寒卻對她麵露嫌惡:“你的心思令我惡心。”
陸嶼寒親手將她關進了冰庫,讓她冷靜冷靜,收起可笑的心思。
但是後來所有人都遺忘了她,連父母都拋棄了她,他們聚在一起,歡聲笑語的慶祝陸嶼寒和顏媛媛訂婚。
而她被凍得渾身皮膚都在皸裂,捂著捐腎的傷口掙紮著拍門求饒。
太冷太疼了!
她忍著恥辱說她願意認罪,她不該愛小叔叔,隻求他們放她出去,可根本沒有人回應她。
她原本用來彈鋼琴的手拍在冰門上,手掌皮膚和血肉生生的被門黏住,隨著拍擊的動作一次次的被撕裂,留下一個個血掌印。
如果是健康的她本來還能堅持求生,可因為捐腎的傷口一直沒有痊愈,她本就很虛弱了。
最後她實在脫力,倚靠在門邊,可半邊臉皮也因為她的眼淚和血液被黏在了冰上,稍稍一動就是尖銳的痛,她冷得止不住發抖,白皙的臉一塊塊被剝皮,到死時徹底毀了容!
“求求你們,救救我......”
門外是她的親生父母,還有她的一生摯愛,可沒有任何一個人回應她,門內的她仿佛牲畜一般的屈辱死去了。
“我錯了,我再也不喜歡小叔叔了......”
顏雨汐用盡最後的力氣喊出聲,忽然她感覺到門被打開,一道焦急的男聲呼喊著她的名字,遲來的擁抱並不溫暖,隨後男人大顆大顆的眼淚落在她的臉上,陸嶼寒哭得仿佛失去了一切,可他來得太晚了,她已經失去了生命......
顏雨汐再次睜眼時,被一片白光晃得目眩!
她下意識的捂住雙眼,渾身還在冷得發抖!
“顏小姐?顏小姐你怎麼了?難道麻藥沒有生效嗎?”
一位拿著手術刀的醫生疑惑的詢問道。
顏雨汐慢慢看清眼前的一切,剛才的白光是手術燈的光亮,此時她身邊圍著四五個帶著白口罩的醫生,她認識剛才問話的醫生,那是給她做捐腎手術的主刀醫生。
今天......今天是捐腎那天?
她回到了這一天?
她重生了?
顏雨汐掙紮著坐起來,捂著額頭,有種恍如隔世的迷茫。
此時,恰好門外傳來男人和女人的對話:
“嶼寒,你為什麼要陪著顏雨汐手術?你是不是變心了?”一個委委屈屈的女聲響起。
“媛媛,你別誤會,是顧雨汐看到我的病曆後哭著求著給我捐腎,我隻是把她當成工具人而已!”男聲在略帶急切的解釋。
“可是我好擔心你會因為這事愛上顧雨汐,我想你隻愛我一個人~”女聲不依不饒的在撒嬌。
“媛媛,我怎麼會愛上顏雨汐?她可是你的親妹妹,更何況她比我小那麼多歲!”
“嶼寒,顏雨汐在你家住了六年多,而且現在又主動給你捐腎,你相信我,她對你不是親情,而是男女之情啊!”
女聲確定的說道。
“其實我也感覺到她對我有心思,可是與我而言,她即便把我五臟六腑都捐給我,我也不會對她動心!”
“媛媛,我隻愛你,如果你不相信,我今天就求婚!”
男聲斬釘截鐵的表露著心意。
一種刻骨的寒意湧上心頭,顏雨汐忽然腦子清明了,這個聲音她就算死也不會忘記,男聲是小叔叔陸嶼寒的聲音,而女聲是她的親姐姐顏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