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中轟然作響。
方可可的話語字字句句清晰地在我腦海中放大。
周時夜載著她驅車離開。
我渾身發抖,拚命讓自己鎮定下來。
手機屏保上的周時夜笑容已四分五裂。
我深呼吸一口氣,撥出了電話。
周時夜從來不會不接我的電話,總是在響一聲後就立刻接起。
他說永遠不會讓我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一個人。
這次,電話仍然被立刻接起來。
“喂!寶寶,怎麼啦?你終於舍得接我電話了?”
聽筒那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暖好聽,還帶有一絲絲喘息。
“你在哪兒?”
“我在開車啊。有個學生出事了,我送她去醫院。”
他的呼吸聲略有些不穩,即使他極力壓抑,我仍然捕捉到了那一絲慌亂和放縱。
從我們初嘗禁果那日開始,他釋放欲望的聲音帶著一絲勾人的暗啞和強勢。
“是嗎?那你開車小心。”我聲音冷淡。
“老婆你怎麼了?別擔心,我晚上盡量早點回家。不說了,我要專心開車了。”
掛斷電話前,我聽到了女生的嬌喘聲。
我的五臟六腑碎在一起。
他怎麼能一邊沉溺於情人的愛欲中,一邊又對我的情緒體察入微?
真是遊刃有餘,毫無羞恥之心。
隻有我還傻傻陷在他織成的美夢中不自知。
僵坐許久,我摘下了手上的鑽戒,拍拍臉讓自己更清醒一點兒,撥了通電話。
“喂,老師,之前心理學進修的學習機會我還可以申請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之前不是拒絕了嗎?這次要在英國進修三年。你和小周舍得分開那麼
久?聽說他申請了美國的暑期研討......”
“謝謝老師。我知道了,會好好準備資料。一個月後見。”
當年為了支持周時夜的科研,照顧他的衣食住行,我放棄了出國進修的機會。
我打開另一個微信。
“姐姐,我申請到了美國的暑期研討機會。謝謝您一直資助我!”
這是方可可上周末發來的信息。
原來,周時夜早已背著我偷偷計劃和情人出國浪漫幽會了。
掛斷電話,關掉手機,我癱在座位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心痛如絞。
當夜窗外電閃雷鳴,雷雨交加。
小時候我被父親打得背後皮開肉綻。負氣離家出走,躲到家旁邊的小公園中。
是周時夜撐著傘,冒著風雨找到了我。
他一臉焦急地向我伸出那雙手,我就再也沒有放開。
如今我才明白,我們的愛情早已千瘡百孔,爬滿了虱子。
書房的項鏈不見了。
今天是結婚紀念日,也是我的生日,周時夜遲遲沒有回來。
下午他發消息說要加班不能陪我。
後一秒,他的情侶酒店預約提醒發送到了我的手機。
當時我覺得甜蜜又無奈,以為他準備的小驚喜不小心提前劇透了。
情侶酒店的信息還靜靜躺在手機裏,它此刻已變成一頭龐然大物將我吞噬。
口中的蛋糕在胃內翻湧。
可我仍然忍不住往嘴裏塞滿蛋糕,隻有食物才能壓抑我的惡心。
這是情緒性進食,對身體傷害極大。
隻有身體足夠痛,我才能稍稍不去在意心上爛掉的缺口。
周時夜前幾天訂蛋糕時突發奇想:“老婆,不然我們試試榴蓮口味的吧!”
我詫異地盯著他,我最討厭榴蓮。
他怎麼連我的口味都忘了?
我突然想起今天下午方可可榴蓮造型的包包,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新歡喜歡榴蓮啊。
哢嚓——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