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騙去瑞士度假後,妻子帶著白月光去醫院做了試管。
我在網友發出來的短視頻裏看見他們兩個深情對望。
大家紛紛送上祝福。
妻子更是宣布,會將許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送給肚子裏的孩子。
看到此,我自嘲般笑了笑。
許氏集團有今天的規模,全是仰仗我在幕後出謀劃策。
我從一千年前而來,隻為了報答許優前世的恩情。
如今看來,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了。
1
落地港城時,機場的大屏幕上正滾動播放著妻子許優和程琛的新聞。
身邊的人全都在討論,許家大小姐不僅救患有白血病的初戀,還自願為他試管受孕。
電視上,許優消瘦的臉上長了點肉,看來為了備孕,她已經做了不少準備。
“他給了我這一生最美好的回憶,我能為他生個孩子救他一命,是我的榮幸。”
聽著這詩一樣的情話,我隻覺得可笑。
三年前許氏集團正麵臨破產的風險。
是我從天而降救了許家。
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們互生情愫,喜結連理。
可許優卻不想將我公之於眾。
我以為她是怕婚訊影響事業,於是尊重她的選擇。
但是我的尊重換來的,竟是三年後全城鋪天蓋地報道,我的妻子和另一個男人的淒美愛情故事。
我住進了一家酒店,窗戶的位置正好能看見對麵許優辦公室裏的一切。
此刻,許優正坐在程琛身邊喂他吃水果,那一臉笑意,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才是一對有情人。
我咽下心中的苦澀發了個消息給許優。
“老婆你在幹嘛呢,我都想你了。”
許優看到消息後,麵色一緊,扔下手上的水果叉,快速回複:
“親愛的,我在開會呢,我也想你了,晚點給你回電話。”
發完消息她歎了口氣,又回到了程琛身前。
看著這一幕,我心中隻剩酸澀。
麵前空間一陣扭曲,掌管時空的仙君跑出來,哆嗦著看著我。
“許小姐可能是一時糊塗,你真的不再給她一次機會了嗎?”
我自嘲般笑道:“我給她的機會少了嗎,不過是她從來不懂得珍惜罷了。”
“我們陳郡謝氏是百年望族,絕不可能接受一個對丈夫不忠的女人。”
仙君斟酌半晌,最後安排我五日後離開。
於是,我決定退房回家去收拾東西。
到了晚上,許優沒有回家。
沒過一會兒,她的電話打來,隻是呼吸聲卻有點重,還隱約有男人的調笑聲。
“老公瑞士不好玩嗎,看你今天找了我好幾次?”
“我知道你想我,但是我要工作啊,等我忙完這段時間過去陪你好不好?”
聽著她張口就來的謊言,我的心裏一陣鈍痛。
想不到我跨越千年來找的,是這樣一個表裏不一的女人。
“是啊,想你了,我打算回來了。”
我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的許優卻並沒有一絲驚喜,反而慌張起來。
她心虛道:“怎麼忽然說要回來,好不容易去一趟,就多住一段時間嘛。”
原來一個人的演技可以好到這種地步。
若不是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連我也會被騙過去吧。
掛了電話之後,我又收到了程琛發來的短信。
“你知道優優為什麼不讓你回來嗎?因為她怕你耽誤我們的好事!”
“她心裏愛的人是我,你就不能識趣一點,雖然現在說的是試管,但是不久的將來,她就會願意跟我自然受孕了。”
他發來的照片裏,許多都是跟許優一起出去約會拍下的。
照片裏的許優笑的很燦爛,像一個十八九歲情竇初開的小女孩,無憂無慮,天真爛漫。
和許優在我眼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強忍住悲痛,我回了程琛一句話:
“你們怎麼懷孕我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如果許優知道你的白血病是假的會是什麼反應。”
對麵明顯慌了,消息不斷發來,我沒理會,關上手機,安穩地睡了一覺。
2
第二天,我告訴許優已到港城。
她謊稱在忙工作,要晚一點才能回家來。
“要不然你休息一下來集團找我吧。”
可我知道她根本就不在集團。
昨天晚上程琛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她便留在了程琛的家中,照顧了他整整一夜。
不過我已經不在乎了。
洗漱過後,我從家裏搬了出來。
聯係了自己的私人助手溫敏。
“變賣許氏的股份?謝總您想好了嗎?您要是賣了,許總的董事長位置或許就保不住了。”
我了然一笑:“賣了吧,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她保不保得住,跟我無關了。”
錢對我來說實在是可有可無。
我還去了一趟許氏拿了點自己的東西。
來時兄長給我的字幅,還有阿嫂為我縫的荷包。
這些年來,我就是看著他們的東西來慰藉自己的鄉思之情。
如今總算要走了,這些東西自然也要跟我一起走。
巧的是剛從辦公室裏走出來,就聽見程琛在財務室大吵大鬧。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不照我說的辦,你難道不知道優優說了,會把百分之十的股份給她和我的孩子嗎?”
“到時候別說十萬塊錢,就是一百萬一千萬,你也得給我拿!”
我問清楚之後才知道,原來他是來財務室支錢的。
說自己要去醫院交醫藥費,許優在開會聯係不上,讓財務先墊付。
主管財務的陳姐紅了眼:“程先生,這不合規矩,到時候對不上賬,我怎麼賠得起啊。”
程琛一巴掌扇在那人的臉上。
旁邊有人附和道:“程總可是許總肚子裏孩子的父親,要十萬塊錢你就給唄,到時候許總不高興了,你就得卷鋪蓋走人!”
“是啊,人家兩口子,他拿集團的錢,不就是左手到右手,哪裏這麼費勁。”
這時有人看見了我,招手叫我過去。
“承林,你來說說這小姑娘,做事情不懂得變通,真是急死我們了。”
我撥開人群擠過去。
看見我的第一眼,程琛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裏?”
話落,他麵上又掛起平日裏偽善的笑,剛要開口就被我冷聲打斷。
“許優又不在,你裝什麼呢。”
這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誰說我不在了?”
3
回頭一看,許優穿著一身白色的行政套裝踩著高跟鞋走了來。
見到我,她沒有半點久別重逢的欣喜。
一雙眼睛全都盯著程琛的臉。
“阿琛你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了?”
有人告訴了許優事情的經過。
許優反手也給了陳姐一個耳光:“許優兩個字,不能從集團拿十萬塊錢出來嗎?”
我皺著眉頭掐住了許優的手腕。
阻止了她的第二個巴掌。
“夠了!人家隻不過是按規則辦事!”
許優冷冷地對我開口:“謝承林,她不過是一個小職員而已,打就打了,她難道還能跟阿琛相比?”
“你怎麼敢仗著跟我關係好,就凶阿琛呢!你不知道他生了病嗎?道歉!”
我聽的心裏一驚。
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怎麼還會有人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呢?
我冷笑出聲。
“許總,道歉可以,我們離婚。”
一下子,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什麼,謝承林跟許總說離婚,他們是夫妻嗎?”
“難怪他進公司以後提拔的那麼快,原來是走後門的啊?”
“是唄,要不怎麼剛才見到程琛,跟見了仇人似的!”
......
許優也因為隱婚的事驟然被拆穿,羞愧難當氣急敗壞。
“謝承林,你說什麼呢,什麼離婚!我跟你結過婚嗎?為了賭氣,你竟然在這裏造謠生事,你信不信我把你送進局子裏去?”
“程琛隻是想去醫院,也不是拿錢做壞事,他生了重病,急了點,難道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我自嘲般笑了笑,想不到就算鬧到這一步,她依然不肯承認跟我是夫妻關係,沉默許久,我開口道:“同情?你要不要去看看監控,看看他有多麼囂張,他需要什麼同情?”
一聽有監控,程琛慌了。
“算了優優,別為了我跟承林哥吵架了。”
說完,他臉色難看地掙紮著要走。
許優急忙拉住他,冷眼盯著我。
“謝承林,你看看阿琛多有氣度,既然他原諒了你,我也不想跟你多說,你自己回家反省一下吧。”
說完,她挽著程琛往外麵走去。
得意的程琛走到不遠處,暗暗對我露出挑釁的笑來。
4
回家沒多久,就收到了許優發來的消息。
“謝承林,你明知道程琛有病,還說那些傷人的話!醫生說程琛情緒受到了刺激,病情可能會惡化!這件事是你不對,來醫院給程琛道歉!”
太可笑了,我的幾句話竟然就能讓他的病情惡化?
這麼拙劣的謊言,許優竟然完全分辨不出來?
我趕去醫院時,病房裏隻有程琛一個人,他正靠在枕頭上吃水果。
見了我來,他挑眉一笑。
“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呢,還不是優優一句話,你就要來跟我道歉。”
“其實我們都一樣,我喜歡優優的錢,難道你不喜歡嗎?雖然你們已經結婚了,但我還是有公平競爭的機會吧。”
我嫌惡道:“她是個人,不是個東西,沒什麼好競爭的。”
程琛見我並沒有發怒,不甘心道:“你裝什麼正人君子呢,我都查過了,你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突然就跟優優結了婚,一定是你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啪地一聲!
我一耳光將他從床上扇到了地上。
他的嘴角流出一絲鮮血來:“你竟然敢打我!你是個什麼東西!”
我又給他當胸一腳:“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打成殘廢,讓你這輩子再也碰不了女人!”
畢竟許優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離婚,我也不希望有人用汙言穢語來詆毀她。
誰知道我剛說完這句話,許優竟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使勁兒拽開我:“你幹什麼謝承林,我是讓你道歉的,不是讓你來打人的!”
“他本來就沒多久日子了,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他根本就沒有生病,全是裝的,是騙你的!”我咆哮道。
許優先是一愣,然後走到我麵前,猛的打了我一個耳光。
“謝承林,你怎麼還學會撒謊了!他的病曆我親眼看過,怎麼可能是裝的呢!道歉!”
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讓我有一瞬間怔住。
她竟然一點也不相信我的話,聽信別人的一麵之詞就打了我。
這真的會是我的救命恩人嗎?
我剛認識許優的時候,她不是這樣的。
她心裏記掛的都是自己的家人,每天想的就是如何帶領許氏集團擺脫困境。
後來我幫她拿下了幾個非常重要的單子,許氏蒸蒸日上好起來的時候,她也曾雙眼含淚感謝過我。
她雙手摟著我的腰哭的像個小孩子:“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原來有人依靠,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那時我們那麼好,為什麼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呢。
看到我悵然若失的神情,許優有點不忍。
“你也別生氣,我打你,是想讓你冷靜冷靜,不要因為嫉妒,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擠出一個笑:“沒什麼,算了。”
“是我不好,對不起。”
她那一個耳光,打碎了我所有的期待和不舍。
三年的婚姻,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我苦笑著歎了口氣。
她不知道,我走出去以後,就再也不會跟她見麵了。
那個愛她如命的謝承林,會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5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一個小姑娘驟然撞進我的懷裏。
她緊張兮兮地看著身後:“小哥哥幫幫我,後麵有人追我。”
我看了一眼跟著她的那群黑衣人,然後帶著她藏進了樓梯間。
她的發香讓我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很快,我就回過神來推開了她。
“他們已經走了,你安全了。”
小姑娘在我身後跳腳追問我的名字。
“你救了我,我還沒報答你呢。”
“我叫徐悠悠,我感覺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哎!”
徐悠悠?我的腦子裏一下子想起許優。
這就是孽緣嗎,無論怎麼躲,都躲不掉跟她有關的一切?
我沒有回應,加快了腳步。
之後我去了和仙君約好的地方。
仙君拿著法器最後一次跟我確認:“謝公子,你真的想好了嗎?當初你專門來報恩,如今恩情未了就要回去了嗎?”
“一切都順其自然吧,我已經盡力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剛收到的許優發來的消息。
“承林,或許你覺得委屈,但是你真的該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我承認我跟程琛有過一段過去,但是我做試管,隻是為了救他,畢竟親生孩子骨髓配型成功的可能性最大。”
“你嫉妒,吃醋,我都理解,但是你不該因為這些喪失本心,變成一個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男人。”
我反手將程琛病曆造假的證據發給了許優。
然後拉黑了她所有的聯係方式,注銷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證件,抹殺了一切我存在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