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笑了,我分不清,他眸中是得逞多一點,還是麻木多一點。
卻隻能聽到,他話語裏的得意:
“淩惜兒,如果你跪在地上,狠狠地和我磕幾個響頭,我會讓那個醫生過來的。”
我胸口悶痛。
淩惜兒,你以為,你還是以往的大小姐嗎?
你以為,在這個深淵旁的淩惜兒,還能保全得了尊嚴嗎?
所以,我不要,再待在謝淵的身邊了。
“砰”
額頭磕碰地麵的聲音落下。
謝淵也呆愣在原地。
他腳步一頓,眸色複雜,聲音有些錯愕:
“你為什麼?”
毫無掙紮...
他未盡的話,我用行動替他回答。
因為我累了,我抵抗累了。
謝淵,這樣你滿意了嗎?
“別動了!”謝淵的聲音中不知為何帶了暴怒。
“我叫你別動了你沒有聽到嗎?”
“叫剛剛那個醫生過來!”
西蒙來時,偷偷在我的耳畔說合同簽好了字已經放在了謝淵的書房。
視線卻在接觸到我的腿時,布滿驚詫。
他麵帶不忍,聲音艱澀:
“淩小姐的骨頭都斷了。”
謝淵原本暴怒的眸子皺裂開來,我自嘲笑道,竟在其中,我見到了心疼。
隻是,他眸中的湧動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個跑來的身影打斷了。
“謝總,淩淮醒了。”
一瞬間,謝淵眸中所有的情愫被恨意交替。
他目光沉沉地將我抱在他的懷中,聲音玩味慵懶:
“你不是最喜歡你的父親了嗎?讓我們看看,你父親有多狼狽好不好?”
我卻在其中,聽出了寒意。
可想起了今晚要做的事,我仍蒼白著嘴唇指向西蒙:“叫上他。”
隻有這樣,我才能給西蒙讓我假死的機會。
謝淵眸中晦暗不明的,覆在我腰腹間的手熾熱收緊。
聲音裏的寒意徹骨,“好。”
到了地下室,我卻被謝淵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他臉色陰暗,沒了之前的暖意。
“把淩淮的腿也給我廢了。”
說完蹲下笑著看我,眸子複雜至極:
“惜兒,你說,你們一家人是不是應該整整齊齊的?”
說完看向西蒙,“你去斷。”
西蒙麵色一白。
我身子狠狠一抖:“謝淵你瘋了嗎?關他什麼事?”
謝淵笑了,居高臨下看我,倨傲道:
“不是你叫他過來的嗎?”
麵色陰寒:“他不卸腿,就要從淩家別墅滾出去了。”
“哢嚓!”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
西蒙咽了咽口水,眸中全是堅毅。
“謝先生,我是最適合在這裏做家庭醫生的。”
蹲在我麵前遞給我藥:
“而且淩小姐身子虛弱,腿都已經這樣了,必須要喝個止疼藥。”
止疼藥?
我一下就拿過了西蒙手中的假死藥藏起來。
謝淵沒有看到,因為他的視線全都在從上麵下來的徐明月身上。
徐明月撒嬌,“阿淵,我想睡覺了,好困。”
謝淵一看到徐明月狠厲的麵色便柔和了不少,“好,我們回去。”
我心中似已經痛到麻木。
卻又聽到謝淵驟冷的聲線,“止痛?”
“不用了,讓淩惜兒感受一下我當年的痛苦。”
“哈哈哈——”
一道癲狂的笑聲,讓我們的視線都被地上的淩淮吸引。
淩淮不知是不是痛的,他笑得癲狂失智:
“謝淵,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可憐,明明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就在你的麵前。”
“你卻不知道珍惜。”
我的心被提起,若讓謝淵知道當年我做的都是為了他。
他會是什麼反應。
謝淵眯眼,一腳踩在了淩淮斷骨處,臉色極寒:
“我當然會去愛徐明月。”
我被提起的心,瞬間被謝淵的話砸下。
沒事啊,反正我都要假死了。
大概,真正離開之後,我就會心死了。
在我痛心之際,徐明月趴進謝淵的懷裏。
“阿淵,我也愛你,為了你,我現在就把這個礙你眼的家夥除掉好不好?”
聲落,她拿起了地上的刀要往我淩淮的心口上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