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劍,抵住我脖間。
「你害她魂飛魄散,今日必以命相抵!」
師尊聲線如寒霜刺骨,眸中殺機如刀鋒般銳利。
師徒反目的戲碼,令我身後的魔族不禁笑出聲。
他好整以暇地鬆開鎖鏈,把推我向闕珩。
我神色淡然,目光平靜地迎上闕珩的視線。
「師尊難道不想知道,小師妹的肉身散落何方?」
「聽說元神與肉身分離,死後也不能入輪回,師尊舍得讓她受此煎熬嗎?」
師尊身形一滯,眼中的殺意退去。
他猶豫了。
但凡關乎到小師妹,他便可舍棄一切。
正如舍棄我這個嫡傳弟子。
靜默良久後,闕珩開口。
「說出玥晗的下落,本尊可讓你死得痛快些。」
我輕蔑一笑,踢開地上斷裂的鎖鏈。
「可以是可以,但師尊得幫我做一件事。」
他眸光一凝,聲音冷冽:「說。」
「屠盡魔族,踏平魔域。」
我直指那魔族使徒,笑道:「便從他開始。」
使徒聞言一愣,滿臉錯愕,仿佛在問:「與我何幹?」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閃過。
腳邊多了一枚新鮮的頭顱。
師尊果然一點都不在乎我。
他在我魂飛魄散後,曾在我靈位前致歉。
說宗門勢微,無力為我複仇。
可如今事關小師妹,他竟輕易踏平了魔族大營。
宗門弟子直逼魔域核心,生擒了魔君夜無殤。
夜無殤被鎖鏈捆縛,推至殿前,掙紮怒吼。
「闕珩,你無故滅我魔族,天理何在!」
我緩步上前,衝夜無殤淺淺一笑。
「不是他要滅你,是我要滅你。」
夜無殤一愣,滿眼疑惑地盯著我。
「你是何人?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毀我魔族!」
我低笑,眸中寒意如霜。
「無冤無仇?」
我在魔域被困三百天。
魔將鞭撻我,魔君羞辱我。
我腹中一個個魔胎成型,又一個個化為血水。
在他們將我折磨至無法生育後,夜無殤將我丟入魔窟,供萬千魔族享用。
就連我魂飛魄散後,魔域族人還將我的屍體高高掛起,用骨刺抽打我,罵我死有餘辜。
我與他們,又有何仇怨?
夜無殤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同師尊商榷。
「闕珩,你不能如此!」
「仙魔兩族並無戰事,如今天下太平,你無故屠殺如何向世人交代!」
交代個屁。
話音剛落,我手中的劍沿著他的脖頸揮下。
一聲脆響過後。
夜無殤的頭滾到地上,和另外兩顆排成一條美麗的直線。
錯了,小師妹的頭還在闕珩懷中哭泣呢。
我連殺兩人,闕珩不再大驚小怪。
他將那頭顱踢開,冷聲問道:「玥晗的肉身何在?」
我拭去劍上的血汙,隨口道:「在宗門後山的禁地北角。」
闕珩立刻揮手,命弟子前去搜尋。
眾弟子將整個禁地翻了個麵,最終隻挖出半截手臂。
闕珩抓起那半截手臂,眼中怒火滔天,死死盯著我:「你竟敢戲弄本尊?」
我譏諷道:「師尊眼睛怕是不好了,竟然連你最寵愛的女弟子的手臂都認不出。」
他身形一滯,低頭仔細端詳那截手臂。
手臂上依稀可見葉玥晗的靈花胎記。
闕珩臉色愈發蒼白,喉頭廝磨出蝕骨的低吼。
「阮沐芸,你瘋了!」
我輕笑道:「我是瘋了,可不傻啊。若輕易將她交出來,師尊怕是會將我就地誅殺。」
闕珩氣得血氣翻湧,卻又不能把我怎樣。
「究竟要本尊如何,你才肯交出玥晗的肉身?」
我攤手:「那就看師尊的誠意了。隻要把我哄開心,就再給你半截手臂。」
闕珩盯著我咬牙切齒,唇齒間嘶嘶作響。
「阮沐芸,你好惡毒的心!」
惡毒嗎?
可比起他們來,我還覺得做得不夠!
就連葉玥晗的半截手臂都不是我故意削下來,而是她百般挑釁後,連帶頭顱一並斬下的。
眼看闕珩就要服軟,一隻青鳥突然飛過來,化作人形跪在他腳邊。
「尊上別信她!玥晗姐姐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