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以寧靜靜看著眼前的這場鬧劇,聲音漠然無比。
“不救。”
他用力扣住她的手腕,眼裏湧現出哀求神色。
“為什麼不救,她是你的妹妹啊!”
薑以寧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眼裏沒有任何情緒,一句句質問著他。
“我和她又沒有血緣關係,你不知道嗎?不要說她隻是一個養妹,就算是我的親妹妹,她出了事,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親耳聽到她說這些話,陸凜川再忍不住,衝上來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薑以寧,你就那麼狠心,要見死不救嗎?”
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痛感,讓薑以寧疼得叫出聲來。
她咬著牙抬起頭,先是看了一眼袖手旁觀的靳時夜,隨後看向了陸凜川。
那雙冰冷的眼裏,難以自抑地湧出了恨。
一個為了退婚娶薑青晗,安排流氓強了她一天一夜。
一個為了讓她讓出首席之位給薑青晗,安排車禍撞斷她雙腿,還摘了她的腎。
“你們兩個,有什麼資格指責我見死不救?”
聽到她咬牙切齒地問出這句話,兩個男人同時心裏一緊,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
可還沒來得及反應,醫生又催促了一遍。
靳時夜急的失去了理智,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薑以寧麵前。
“阿寧,就這一次,你救救青晗,我求你了好不好?”
那一刻,她隻覺耳邊嗡鳴,難以置信。
原來為了薑青晗,靳時夜連自尊都可以不要。
薑以寧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麼無助而又脆弱的表情。
但她心中沒有任何憐憫或是同情,隻是咬著牙,紅著眼,很篤定地告訴了他兩個字。
“不、救!”
說完,她推著輪椅就要離開。
陸凜川卻直接叫來了保鏢,強行按著她推進了輸血室。
薑以寧沒有放棄過掙紮,卻怎麼也無法從四五個彪形大漢手裏掙脫。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針插進血管裏,胸腔裏充斥的深深的無力和悲哀,卻無處發泄。
暗紅色的血液流動著,很快就填滿了采血袋。
薑以寧臉色蒼白如紙,意識越昏沉。
400cc結束,護士立刻要停手,陸凜川卻沉著臉要繼續。
“獻血的極限就是400cc,不能再繼續了,不然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沒有辦法和家屬交代!”
聽完護士的話,從頭到尾沒有阻止過的靳時夜看著意識不清的薑以寧,突然出聲了。
“我是家屬,繼續抽,如果出事了,我不會追究任何責任!”
一陣眩暈中,隱隱約約聽見這句話,薑以寧隻覺得像被泰山壓頂般,怎麼也喘不上氣。
眼前的畫麵越來越模糊,耳邊也響起了滋滋的電流聲。
那些痛感都褪去了,她隻覺得自己快要死去了一樣。
靈魂變得輕飄飄的,逐漸脫離了身體。
慢慢地,墜入了無盡深淵之中……
薑以寧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她被抽幹了身上的血,悄無聲息地死去了。
可她的魂魄卻還能感受到粉身碎骨般的痛。
她呼喊著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到了靳時夜。
他心疼地替她擦著眼角的淚水,仿佛能感同身受般,聲音裏也帶著痛意。
“沒事了,阿寧,你隻是做了一場噩夢,現在夢醒了,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