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薑以寧的額頭被砸出了一個血洞。
她在池塘裏不停掙紮著,可下半身使不上勁,反而在淤泥裏越陷越深。
滴下來的血慢慢染紅的池塘,泥水濺上她的臉,看上去狼狽至極。
她痛得冷汗淋漓,不停呼救著,卻沒有任何人回應。
薑青晗掩著唇慢慢走遠,叫住了走過來的靳時夜。
“姐夫,姐姐和管家去散步了,我有點冷,你還是趕緊送我回去吧。”
看到兩個人先後上車的動作,薑以寧知道靳時夜不會回頭,停止了掙紮。
她用手攀緣著牆壁,保持著體力,艱難地等待著某個路過的人。
在水裏足足泡了三個小時,就在她險些昏厥過去時,才終於被園丁發現。
被救上來時,薑以寧渾身都糊滿了血,身體被泡的發白腫脹,不停打著寒噤。
管家拿來醫藥箱剛要處理傷口,靳時夜正好回來了。
一進門,他的目光掃到一身狼狽的薑以寧後,臉上的笑意瞬間收起來,變成了擔憂。
他立刻上前接走棉簽,滿眼心疼地替她清理著創口。
“阿寧,我就離開了一會兒,你怎麼又受傷了?”
一會兒,是代表三個小時嗎?
薑以寧看了他一眼,慘白的臉上帶著冷色。
“你走的時候,我就摔下池塘了,你沒聽見嗎?”
靳時夜這才想起離開時確實聽到過雜音。
但他那時候滿心滿眼隻有薑青晗,所以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了。
原來,是薑以寧摔下池塘,還在裏麵泡了三個小時嗎?
一想到這,他心下一緊,嗬斥起了這群傭人。
“不是說讓你們照顧好夫人嗎?你們怎麼做事的?所有人,罰掉這個月的工資!”
管家怎麼也沒想到這鍋會推到自己身上,連忙解釋起來。
“先生,是薑小姐說要陪夫人散散步,我們才走開的,沒有人知道夫人摔下池塘了啊!”
管家越解釋,靳時夜的臉色就越難看。
“明明就是你們照顧不周,還敢把錯推到青晗身上?那就全部開除!”
今天的事到底是誰的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沒有一個人敢冒著大不韙戳破。
薑以寧清楚,靳時夜知道害得她受傷的始作俑者是誰,但他不能、也不會去追究。
所以他演了一場殺雞儆猴的戲碼給她看,想要平息事端。
看著傭人們叫苦不迭的樣子,她隻覺得疲憊,忍不住叫停了。
“既然你不想追究,那就算了吧。”
聽到她這冰冷的語氣,靳時夜當場愣住了。
“阿寧,我……”
薑以寧不想再陪他演戲,打斷了他的話。
“這件事和他們無關,我累了,送我去休息吧。”
聽到薑以寧幫忙求饒,一群傭人如蒙大赦,紛紛上前推起了輪椅。
看著她滿身臟汙的倦怠模樣,靳時夜總覺得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他心裏五味雜陳的,想要上前抱她去休息,手機卻突然響了。
看到屏幕上的薑青晗發來的照片後,他猶豫了幾秒,最後轉身進了書房。
清洗掉汙泥,忍著痛給自己上藥後,薑以寧打開了電腦。
她定了一張直飛德國的機票。
航空公司很快就打了電話過來,確認她的出行行程。
她正凝神回答工作人員的問題,沒有注意到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是,我是殘疾人,可能需要機場幫忙推送行李……”
話音剛落,房門被人用力推開了。
靳時夜有些慌亂地衝了進來,用力攥住了她的手。
“什麼機場,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