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門外,傳來了靳時夜有些低沉的聲音。
“她瘋不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要青晗平安!”
薑以寧心口一震,像被刺了一刀般,痛不欲生。
陷進掌心的十指,因為過度用力掐得血肉模糊。
一層寒意慢慢往骨髓裏滲去,她打得冷顫,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靳時夜,你到底有多愛薑青晗?才會這樣對我?
強烈波動的情緒引得檢測儀發出了滴滴滴滴的響聲。
下一秒,靳時夜推門而入,望過來的眼神裏帶著沒來得及掩飾的慌亂。
“阿寧?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薑以寧垂下頭,用盡所有力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搖了搖頭,從喉嚨裏擠出幾句話。
“剛醒,我為什麼會在醫院?”
靳時夜上前替她掖好亂掉的被子,隨後輕輕替她擦去額頭上痛出來的冷汗,柔聲解釋著。
“昨天你睡著之後一直在喊痛,我就送你來醫院了。醫生說是急性闌尾炎,就做了一個小手術,現在沒事了,別怕。”
如果是以前,薑以寧會相信他隨口捏造的謊言。
但現在,她隻覺得荒謬可笑。
未經她同意就摘掉了她的腎,卻說是闌尾炎手術。
在他心裏,她就那麼好騙嗎?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裝出疲憊的模樣,闔上眼休息。
之後幾天,靳時夜守在醫院,推掉了所有工作照顧她。
所有醫護人員都在暗自感歎,誇他深情,說從沒見過這樣的寵妻狂魔。
隻有薑以寧知道,他做的這一切,都隻是假象。
而他之所以留在醫院,也不是為了她。
畢竟每到夜深人靜,靳時夜就會悄悄離開,徹夜不歸。
而每天清晨,薑以寧都會聞到薑青晗最愛用的香水味道。
隱約猜到他的行蹤後,她在淩晨三點起來,推著輪椅去了樓上。
安靜的走廊裏,隔著虛掩的門,她看見了靳時夜。
他坐在病床前,輕輕握著薑青晗的手,像是在說夢話一樣呢喃低語。
“青晗,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上看你,可你的眼裏隻有陸凜川,看不見我,沒關係,我隻想要你幸福,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哪怕犧牲我的命都可以……”
在無人察覺的時刻,靳時夜將埋藏在心底的情話,都傾訴一盡。
他無法克製情緒,忍不住在她唇角落下了一個輕吻。
看著他萬分珍視,把薑青晗當成珍寶的模樣,薑以寧心中刺痛不已,幾乎要痛得嘔出一口血來。
靳時夜,你真是個大情種。
為了薑青晗,居然可以裝愛我這麼多年。
偏偏我還毫無察覺!
為什麼,人人都愛薑青晗,
無人愛她薑以寧。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她隻覺心臟處傳來了劇烈地疼痛,那種痛生拉硬扯著她的內臟,就好像要把她從中間刨成兩半一般,痛得她快要直不起腰來。
她慢慢地、無力地靠著牆滑坐到了地上,把臉埋進了胸口。
第二天,靳時夜又是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推著薑以寧去檢查。
剛出檢查室,迎麵就碰上了薑青晗和陸凜川。
陸凜川皺眉看她,“青晗腎臟衰竭來換腎,薑以寧,你怎麼也住院了?”
薑以寧不想理會陸凜川,移開視線,一言未發。
看到她冷漠的表情,薑青晗立刻牽起陸凜川的手撒起嬌。
“老公,姐姐心情不好,你就不要招惹她了。我們還是去做檢查吧,等會兒你陪我去散散步吧,我想要你背著我。”
陸凜川勾了勾她的鼻子,一臉寵溺地答應了。
看著夫妻倆旁若無人秀恩愛的模樣,靳時夜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從他陰沉的目光裏,薑以寧讀出了嫉妒。
她強忍心痛,正要推著輪椅離開,卻看見一個瘋子衝了過來。
“我怎麼可能是癌症晚期?我不信,既然我要死,那我就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瘋子大吼大叫著,拿著刀見人就追,所有人都在尖叫躲避著。
他追不上,便把目光鎖定在了薑青晗身上,拿著刀就刺了過去。
咫尺之距,陸凜川第一時間將她護進了懷裏。
而看到她境地危險,靳時夜更是瞳孔一緊,下意識就把受傷的薑以寧推到她身前阻攔。
“啊!”
很快,那把刀直直刺進了薑以寧的肩膀。
鮮血滴滴答答落下來,很快就染紅了地麵。
頃刻間,薑以寧臉上的血色褪盡,渾身一軟。
劇烈的撕裂痛感沿著神經擴散至全身,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艱難。
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在徹底昏迷過去之前,她望向了靳時夜。
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停留在薑青晗身上。
未曾看過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