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八歲那年，我偷偷交了一個比我大七歲的女朋友。

她放得很開，喜歡刺激。

為了配合她，我和她經常在各種地方。

每一晚，我都被她纏的沒辦法。

這一天也不例外，在會所一次又一次。

離開時，她在我臉上落下一吻：“我再去陪陪他們，你先回去。”

我點頭應好，在路過隔壁包廂時，卻因此意外聽到了一陣哄笑聲：

“我說柳大小姐，你們這動靜也太大了，小奶狗就是體力好啊，你說你爸和他媽要是知道你們這對繼姐弟在一起，會不會氣死啊？”

“是啊，我就沒見過這麼廉價的男人，如煙說她殺了人，他立馬就要去替她坐牢，那天下著大雪如煙說想吃城北的甜點，他大半夜從城南跑去給她買。”

“他還以為如煙有多喜歡他呢，如果不是因為他那個不要臉的媽，如煙的爸媽也不會離婚！”

“如煙，你到底什麼時候讓他們相見啊？我真的迫不及待看到他知道真相的樣子了，特別是他媽，最好一下子氣死她。”

所有人的哄笑聲響徹整個包廂。

我站在門口，驚得渾身發抖。

我拚命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聽到這些，柳如煙也隻是沉默的喝著酒。

有人試探地問她：“我說柳大小姐，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你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了吧？那你的齊風怎麼辦？”

我的心在一瞬間仿佛靜止，屏住呼吸期待著柳如煙的回答。

柳如煙勾唇一笑：“喜歡他？怎麼可能，玩玩罷了。”

“三天後是我和他的訂婚宴，真期待他那個媽看到自己兒子這副的摸樣。”

我被柳如煙的話震得眼眶通紅，眼淚不受控製往下流。

原來柳如煙和我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報複我媽和繼父。

她把一切的過錯都算在我身上。

可我毫不知情，甚至，我已經十幾年沒見過我媽了。

我雙目無神的走在街上，任由冷風刮著我的臉龐。

抖著手打給了我遠在美國的爸爸的電話：

“爸，聯姻的事我答應了。”

“三天後我會出國，從此定居美國，再不回來了。”

電話那頭的人驚喜道：“真的？！那行，雙雙聽了一定會很高興，爸爸給你訂好三天後的機票，我們都在美國等你。”

“好。”

2.

第二天我去柳如煙公司拿我落在她辦公桌的身份證。

剛進辦公室，我就看到她的男助理齊風在給她彙報工作。

看見我進來後齊風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屑，卻還是裝模作樣的跟我打著招呼。

柳如煙笑著走過來擁抱了一下我：

“程安，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不是說你不用那麼早來上班的嗎？”

我抗拒著她的擁抱，淡淡道：“我來拿身份證。”

“身份證？你拿它幹什麼？”

柳如煙的眼裏明顯閃過一絲疑惑，“你是要去哪裏嗎？身份證就放在我這裏不可以嗎？”

“沒什麼，隻是信用卡出現了一些問題，需要身份證去辦理一下。”

聽我這麼說，柳如煙觀察了一下我的神色。

見我神色如常，這才鬆了一口氣笑著從桌子裏拿出身份證還給我。

接過身份證，我轉身就要離開，卻聽到齊風在用法語跟柳如煙交談：

“柳總，你到底什麼時候跟他分手啊？我每天晚上都很想你。”

柳如煙看了我一眼，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道：“你急什麼？難道昨天還沒有把你給喂飽嗎？我跟你說過了，我和他隻是玩玩而已。”

兩個人都以為我不會法語，肆無忌憚在我麵前打情罵俏，說著各種不堪的字眼。

我的眼中出現了一層薄霧使我看不清前方的路。

原來昨晚她沒回來，是因為在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啊。

我不得不承認，即便自己已經決心離開柳如煙，可聽到他們的對話，我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在抽痛。

將眼淚強忍著憋回去，我看了眼她一副正在工作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以前怎麼不知道柳如煙這麼會裝？

裝著愛我。

裝著心裏隻有我。

可笑的是，也隻有我一個人信了。

我推開門離開。

柳如煙卻在這時候叫住了我。

“對了程安，實習律師轉職業的名額我已經給齊風了。”

聽聞，我不可置信轉身看著她：“為什麼？那個名額不是我的嗎？而且他從沒有經手過一個案子。”

為了這個名額，我沒日沒夜接案子，為了勝訴，我常常熬夜到淩晨，有一次忙得忘了吃飯還得了胃病住院，這些柳如煙都是能看到的。

可如今，她卻輕而易舉把我努力得來的東西給了別人。

見我這麼激動，柳如煙趕緊來哄我：

“程安，我知道你為了這個名額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可是你也知道，齊風家庭條件不好，他比你更需要這個名額，你乖，等明年名額批下來我一定把這個名額給你好不好？”

我冷冷的看著她解釋，隻是道：“我不願意，這本來就是我應得的。”

齊風見此，裝作委屈的模樣道：“柳總，算了吧，既然程安不願意你就不要勉強他了，大不了我以後不幹律師了，或許我是真的不適合。”

說完，他落寞地想要離開。

柳如煙皺著眉頭，不滿的看著我：“程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通情達理了？不過是一個名額，你讓給他又怎麼了？”

我定定地看著她，眼裏的失望快要溢出眼眶。

“柳如煙，你真的要我讓給他嗎？”

柳如煙轉頭不敢看我的眼睛：“程安，我會好好補償你的，而且兩天後就是我們的訂婚宴了，等那天我給你一個驚喜好不好？”

驚喜嗎？

想起她們的計劃，我不由笑了一下。

“是嗎？我也會給你一個驚喜。”

見我如此，柳如煙終於笑了：“程安，我們兩個果然心有靈犀。”

我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

3.

從公司離開後，我直接回了我和柳如煙的家。

望著家裏到處都是我和她生活的痕跡，我沒有說話，沉默地收拾著東西。

那些柳如煙給我買的，亦或者我給她買的東西，我全都裝進了超大號的垃圾袋裏。

一口氣將它們丟進垃圾桶後，我看到柳如煙的邁巴赫停在了家門口。

看到我拿那麼多東西，她疑惑的問道：“程安，你丟什麼這麼多。”

“沒什麼，一些沒用的東西罷了。”

柳如煙沒有覺察到不對，隻要讓我上車。

“朋友過生日，叫我們一起去唱歌，快上車吧。”

我想要拒絕，但怕柳如煙覺察不出不對。

畢竟以前不管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她的。

跟著柳如煙來到會所，進去時裏麵的人已經玩開了。

我發現，齊風也在。

見柳如煙帶著我進來，所有人都在起哄：

“柳總，你可是遲到了呀，必須自罰三杯！”

齊風這時道：“哎呀，柳總不是帶男朋友來的嗎？這三杯酒就讓程安喝了吧。”

聽他這麼說，所有人更加來勁了，就連柳如煙都笑著看我。

“我不喝。”

話音剛落，立馬有人陰陽怪氣：

“柳總，看來你小男朋友也不是很愛你啊，一杯酒都不敢替你喝，虧你還對他這麼好。”

柳如煙聽聞，皺起了眉頭，在我耳邊小聲說：“程安，你喝了吧，給我個麵子。”

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果然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柳如煙大概早就忘了，我有胃病是不能喝酒的。

所有人的都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看著麵前的三杯洋酒，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水在進入胃裏的一瞬間帶來火辣辣的疼。

我不停地泛著酸水，胃裏的不適讓我控製不住跑進衛生間嘔吐。

但我沒有吃什麼東西，吐到最後隻能吐一些膽水。

嘴巴裏苦苦的，心裏也很苦。

酒精席卷著我的大腦，讓我昏昏沉沉。

出去時，柳如煙正被那群人逼著和齊風喝交杯酒。

兩人湊在一起，嘴唇互相劃過對方的臉。

見我出來，柳如煙的朋友還在拍手起哄。

柳如煙看了我一眼：“程安，你沒事吧？我們隻是在玩遊戲，你別介意。”

我點點頭，扶著牆往外走：“不介意，你們玩吧，我先回去了。”

柳如煙著急的過來：“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見我痛苦的皺著眉頭，她剛要轉頭對那些朋友說要跟我一起回去。

齊風卻在這個時候捂著肚子難受道：“柳總，我有些難受，你能送我去醫院嗎？”

柳如煙有些猶豫，她那些朋友道：“如煙，你就送你的小助理去醫院吧，我看你男朋友也沒什麼大事，不過就是喝了三杯酒有些暈罷了，你放心，我們會替你好好照顧他的。”

聽他們這麼說，柳如煙點點頭：“程安，你在這裏，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她扶著齊風一起出去。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中的苦澀再次蔓延。

柳如煙，最後你還是選擇了別人。

4.

柳如煙離開後，其他人都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其中一個人拉著我坐在座位上，端起酒就往我嘴裏灌。

“來，你可是如煙的男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朋友，多喝幾杯。”

我想拒絕，可是剛吐完，我已經難受的渾身沒有力氣，完全拒絕不了。

隻能任由他們拿著一杯又一杯的酒灌進了我的嘴巴裏麵。

到最後我連掙紮力氣都沒有。

見我不再反抗，他站起來笑了一下。

“這麼點酒就喝成這樣，真是沒用，兄弟們叫你們安排的人都安排好了嗎？”

“當然安排好了。”

我雖然有些迷迷糊糊，卻聽得見他們說話。

我心裏有些不安，卻見一個膀大腰圓的女人走了進來。

那些人笑道：“這可是身強力壯的小奶狗，你們今晚好好對他。”

三個女人朝我圍了過來，她們用力撕扯著我。

我渾身的力氣隻足以讓我在嘴裏吐出一個“不”字。

她們拿出手機對著我360度全方麵拍照。

我屈辱的流下眼淚，卻也隻能任由她們把我像條死狗一樣擺布。

我微微睜著眼睛看向門外。

這個時候我多希望有人能夠救救我。

可是沒有人。

眼看著女人就要坐上來。

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一瞬間，我仿佛聽到了柳如煙的聲音。

我睜開眼，最後看到的是柳如煙生氣的衝進來的畫麵。

之後我便再也沒有意識了。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醫院。

門口似乎有人在爭吵，我閉上眼睛細細地聽著。

首先聽到的是柳如煙的聲音：

“誰允許你們怎麼做的？”

她那群朋友著急的解釋：

“如煙，我們是想幫你呀，要是他媽看到他被玩樂的樣子，肯定效果翻倍呀！”

“是啊如煙，你這麼生氣，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柳如煙沉默了很久，最後道：“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你拍的那些照片呢？全都給我，到時候我親自拿給他媽看。”

眼淚在我的眼角滑下，胃裏的疼遠不及心裏的痛。

我無力地扯下嘴角。

柳如煙，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你為什麼要跟著他們一起來羞辱我呢？

過了很久柳如煙才進來，見我醒了她連忙過來關心道：“程安，你終於醒了，對不起都怪我，當時沒有離開你身邊就好了，你放心，她們沒有把你把你怎麼樣，我已經好好教訓他們了。”

“是嗎？”

我反問她。

柳如煙眼裏閃過一陣慌亂：“是啊，程安。”

麵對著我的眼神，柳如煙終於待不下去，她仿佛落荒而逃：“程安，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忙。”

“柳如煙。”我突然叫住了她。

她轉頭，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我朝她笑了一下：

“我很期待明天你給我的驚喜。”

柳如煙躲閃著我的眼神，勉強笑道：“我也很期待，程安，明天我來接你出院。”

“不用，明天我自己過去。”

“好。”

柳如煙走後，我去辦了出院。

剛走到醫院門口，我就收到了齊風的消息：

【程安，謝謝你啊，多虧你我才能成為職業律師，哦，對了，聽說你差點被老女人強了哈哈哈，你猜猜現在如煙在哪裏呢？】

緊隨著這條消息而來的，是一張圖片。

那是齊風拍的柳如煙從浴室出來的樣子。

剛剛說要忙的柳如煙，此刻正陪著齊風。

我沒有再回複他，將他給我發的信息截圖保存，在郵箱設置了定時發送後將柳如煙和齊風全都拉黑。

明天，柳如煙將會收到這些信息。

明天，那場訂婚宴上，將會沒有男主人公。

柳如煙，我不再愛你了。

做完這一切，我回去拿了早就收拾的行李。

最後看了眼這個曾經充滿著我無限期望的家，我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離開。

飛往美國的飛機衝上雲霄，帶著我對未來的期盼，徹底離開。

5.

第二天，柳如煙早早就準備好去訂婚宴現場。

雖然昨晚和齊風廝混到了很晚，可是今天她依舊精力充沛。

她精心打扮，穿了紅色的旗袍。

到達宴會現場時，她的那群好朋友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看到她來，所有人跑過來，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如煙，今天來了很多人，你那些圖片都準備好了嗎？我現在超級期待看到他的樣子了。”

所有人都很興奮，然後這一次柳如煙卻沒有說話。

她眼裏閃過掙紮，麵對他們的詢問，她隻是閉口不言。

不知道為什麼剛來到宴會現場，她就覺得心緒不寧，總感覺有什麼讓她把控不住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她搖搖頭，讓自己不再去想。

然而，等到了十一點，宴會都已經開始，身為這次訂婚宴的男主角卻始終都沒有出現。

柳如煙臉上已經布滿了著急。

朋友問道：“怎麼回事啊如煙，程安那小子怎麼還沒來？他不會是提前知道了什麼風聲吧？”

柳如煙莫名被這句話嚇得心一跳，她隻能安慰自己。

不會的，他不會知道。

下一秒，她卻如遭雷劈。

隻見宴會廳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現了我的臉。

“歡迎大家來到我和繼姐柳如煙的姐弟相認宴會，我程安和柳如煙這輩子都隻會是姐弟！”

“姐姐，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