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說胡話的星星不再說話,臉色蒼白,氣息急促得像下一口氣就要吸不到。
許茵溪六神無主地躲進一個涼亭,祈禱雨快停下,祈禱有好心的司機能停下車。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車停下,小何慌亂地跑過來。
“大嫂,我去別墅裏沒找到你們,怎麼在這裏?”
許茵溪不管不顧地抱著星星衝進車裏:“快!去醫院!星星高燒!”
小何連闖了一路紅燈,半個多小時後,終於把車開進了醫院。
急診醫生看了一眼,臉色大變,連忙將星星送進搶救室。
許茵溪在外麵焦急地等,忽然想起什麼:“小何,借下手機,我給顧總打個電話。”
電話被接通。
“小何,什麼事?”電話被顧亦辰接通,卻傳來女人的嬌喘聲。
“老公你別停啊,別這樣懲罰我好不好......”
許茵溪屏住呼吸,眼淚無聲落下。
她把手機還給小何,無聲地說:“打錯了。”
小何隻好接過,硬著頭皮說:‘對不起顧總,我撥錯了!’
嬌笑討饒聲連綿起伏,電話被掛斷。
半小時後,醫生下達病危通知書。
“臍帶血!臍帶血能不能救星星?”許茵溪驚慌地大喊著。
小何臉色一僵:“夫人,臍帶血被顧總拿去救大少爺了,當年他得了免疫係統疾病,顧總才讓您懷上星星,用臍帶血救了大少爺的,已經沒有臍帶血了。”
許茵溪癱坐在地上,像被抽走了靈魂。
這才是她懷孕的真相嗎?星星的出生,不過是為了拯救他的寶貝長子而已!
是不是隻有她一個人覺得,那是她和顧亦辰愛的結晶?
“女士,請您節哀,我們盡力了。”醫生從急救室走出來,垂首哀痛地看著她。
許茵溪木然地坐著,一動也不動。
星星走了。
一句話都沒有留給她,連哭泣都沒有,乖得就像睡著了一樣,沒有驚動任何人。
像是知道爸爸不要他了,倔強地決定悄悄離開。
而就在此刻,他的爸爸正摟著其他女人在床上瘋狂歡愛。
一小時後,醫院開出死亡證明,許茵溪平靜地接過。
“小何,去火葬場吧。”她一字一頓地說,“就不麻煩顧總了,他沒空。”
火化手續很繁瑣,每個環節都需要許茵溪親自簽字,辦了好久,終於拿到火化證。
她的手機已經在車上完成充電,開機的瞬間,顧亦辰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斷電的滋味好受嗎?”
“昨晚給我打幾十個電話的時候那麼軟弱,你現在嘴硬不說話了?”
“許茵溪,燦燦被你氣得都生病了!不過她說隻要你能把手表還給她,她可以借給你研究幾天,你就不能說句實話嗎?”
許茵溪笑得苦澀,手裏的火化單被捏成了一個紙團。
“星星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是顧亦辰,我做錯什麼了呢?”
顧亦辰呼吸聲變的很重:“你又撒謊!星星什麼時候會說這種話了!我告訴你許茵溪,你不要試圖用孩子威脅我!”
“星星,你告訴媽媽,盡快道歉說實話,爸爸給你買小飛機!”
“噓——”許茵溪眼神空洞詭異,“星星睡著了,你吵不醒他的。”
她掛斷電話,擦幹眼淚,朝著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星星安靜地睡在小小的棺材裏,被推進了焚燒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