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茵溪請求司機小何先把她和星星送回家一趟。
她什麼都可以不要,但一定得帶上星星吃的藥。
司機這些年受過她照拂,帶她回家拿上藥後,才將他們母子倆送到了別墅區。
“大嫂,我在外麵就把你放下,那幢房子鬧鬼,我......。”他開車的手都在抖。
許茵溪點點頭,強撐著抱起星星往裏麵走。
房子三年前被顧亦辰借給黑道上的一個朋友開淫趴,玩死了一個花季少女,後來就常常傳出來裏麵鬧鬼的消息,別墅也被荒廢了。
許久沒有人來清理,全是灰塵和雜物。
許茵溪哄睡了臉色蒼白的星星,又花了大半天時間打掃幹淨客廳,剛準備休息一下,顧亦辰忽然走了進來。
他的視線落在沙發裏蜷縮成一團的星星身上,父子倆蹙眉的樣子簡直是一比一複刻。
“星星吃藥了嗎?”他問。
許茵溪心底一軟。
他終究是牽掛著孩子的。當年她被綁架後流產過一次,他自責得恨不得死在她麵前。
後來懷上星星以後,他激動的樣子,許茵溪至今都記得。
哪怕星星慢慢長大,發育遲緩、甚至後來成了自閉症兒童,他對星星都是疼愛的。
那麼美好的一個家,怎麼會是一場夢呢?
許茵溪忍著眼底的酸澀回答:“吃過了。”
顧亦辰臉色微變:“回家拿的藥嗎?”
許茵溪有些錯愕,點點頭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除了拿藥,還拿了什麼?還給她,我不追究。”他語氣不善,像在拷問一個小偷。
“隻拿了藥和衣服被子。是許燦燦丟懂什麼東西了嗎?”許茵溪終於明白過來,顧亦辰根本不是來看她和星星的,是來拷問她的。
“她從國外帶回來一支古董手表,早上還在,剛才到家沒了。傭人說,隻有你進過主臥房間。”
“錢不是重點,這支表是她奶奶留給她的遺物,我知道你愛研究古董,但這不是你能動的東西,交給我。”
顧亦辰淡然陳述,像在說‘你怎麼喝了我杯子裏的水,幫我去到一杯’般風輕雲淡。
許茵溪心裏那點對他的期待煙消雲散,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夫妻七年,何至於此?
她如果真是偷雞摸狗愛財如命的人,怎麼會落到當血包睡凶宅的下場?
“你自己找吧,我不知道在哪裏,找到了你帶回去就是。”許茵溪忍住眼眶裏的淚,賭氣地拿起抹布顫抖著擦拭桌子。
“許茵溪!你這是什麼態度!這麼大房子我上哪兒去找!”顧亦辰的低吼聲把熟睡的星星嚇得一哆嗦。
許茵溪捏著抹布的指尖泛白:“那你多叫幾個人來找。”
“許茵溪,你非要逼我用極端手段是嗎?”
他狂怒地四處張望,從地上撿起了什麼東西。
許茵溪回過頭,看清他手裏拿著的紅色牛皮鞭,是開淫趴的那幫人留下的。
他眼眸裏的猩紅和那條鞭子一樣深重,‘啪’地一聲鞭子落在她腿上,痛得她跪倒在地。
“放哪裏了?”他聲線拔高。
“自己找。”許茵溪倔強地不看他。
挨了十幾鞭,大腿和腰上已經開始滲出鮮血,許茵溪依然一聲不吭。
眼淚在一聲聲清脆的鞭打聲中,被生生逼退回眼眶。
“爸爸,不打,媽媽!”
“媽媽!痛痛!”
星星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哭喊著爬過來,小身體擋在許茵溪麵前,張開短短的手臂,露出還包紮著白紗的掌心。
鞭子來不及收,重重落在星星的掌心,白色紗布從裏麵沁出鮮血。
顧亦辰呆住,想上前查看星星的傷,門外傳來高跟鞋的嗒嗒聲。
“亦辰,她是個硬骨頭,當初在那麼多綁匪手裏過招都撬不開嘴,你不痛不癢打上幾鞭子沒用的,算了吧。”
許燦燦像是為了那支手表剛哭過,雙眼紅通通的。
顧亦辰喘著粗氣停了下來:“那手表怎麼辦?那是你奶奶留給你的遺物啊!”
“關幾天禁閉,沒了吃喝,總要說的。”許燦燦走過來,扔掉他緊握的鞭子,心疼地撫摸他的手心,輕輕吻了吻,眼裏滿是心疼。
“打得你自己的手都紅了,不值得。”
沉默了半晌,顧亦辰終於開口:“好,就按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