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夫君因為一張畫把我貶妻為妾,還迎那張美人圖上花轎。
拜堂第二日,那畫中美人竟真的走出來了。
蘇州百姓奉她為神女,我這個第一才女卻受盡嘲諷。
“女子無才便是德,更何況那是神女,誰比得過?”
可誰知第二日,小將軍竟上門聘我為妻。
“探花郎對我的畫念念不忘,正巧我也對他的未婚妻一見傾心呢。”
驚訝後我嘴角勾起。
“好啊。”
......
霍晏微微挑眉,眼裏流露欣賞。
“沈姑娘放心,我霍家雖都是粗人,但定許你三媒六聘,十裏紅妝。
我輕輕點頭。
“霍小將軍,我等你。”
他麵容依舊,隻是離去的背影匆匆,耳後薄紅藏都藏不住。
真有趣,那美人圖活靈活現,他怎麼可能如他所說是個粗人。
正要轉身離開,卻看見林兆川匆匆趕來的身影。
“枝意,事從權宜,我給你八抬嫁妝如何?”
“這可是為妾的最高禮節了。”
我眼中冷意漸濃。
“探花郎玩笑了,我遵從母親遺誌,寧死不做妾。”
林兆川一臉不悅。
“你怎麼如此不識大體,先不說婚約的事,綰綰是神女定然為妻。”
“讓你當妾,也是顏麵有光啊。”
我臉色瞬間變了,他還敢提婚約。
他本是我父親門生,受盡恩惠,現在卻把沈家的臉麵放在地上踩,簡直可笑。
我不欲再和他爭辯,冷冷開口。
“不日退婚書會送到你府上。”
林兆川沉下臉。
“你就這麼在意妻妾?”
“我已經許諾了,入府後綰綰有的我不會少給你,她那麼脫俗,怎麼會和你爭搶呢?”
“你竟然如此庸俗,在意什麼世俗地位。”
我氣笑了,妻妾一樣?
我朝大律,妾室為奴,可以被主母隨意買賣,林兆川多大的臉,在這指責我庸俗。
想到這裏我更生氣,冷聲吩咐家丁。
“另外,從此林兆川不可入尚書府半步,也不能再拿尚書府一針一線。”
之前我體諒他剛上任囊中羞澀,貼補了不少金銀,現在想來真是蠢。
家丁攔住還想向前衝的林兆川,反而讓他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惱羞成怒。
“沈枝意,誰不知道你是個不能生的石女,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你就算後悔想給我做妾,也要給我三跪九叩,敬茶謝罪。”
我眼中含怒,心裏卻也有些悲涼。
話說到這份上,曾經的情誼也是煙消雲散了。
少女懷春,也曾被林兆川的皮囊迷住眼。
早春折柳,臘月梅花,總是會被偷放在我書桌上。
知道我喜歡碧玉,他一個文人竟騎了兩天兩夜的馬去玉城買,回來後雕了三天成簪。
手上的血口讓他寫字都在抖,卻還笑著安慰我。
“老師常說讀書也要強身,是枝意幫了我大忙。”
人心易變,我雖然懂得這個道理,可真到經曆的時候,還是酸澀。
畢竟真心對待過的人,從心中剝離,也是血淋淋的疼。
我是尚書嫡女,有自己的傲骨,也隻允許自己脆弱這麼一次。
明天開始,橋歸橋,路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