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剛離開,病房裏的空氣卻像是凝固了。
薑母不停地念叨著:“你怎麼這麼沒用......你怎麼這麼沒用......”
她的聲音越來越尖銳,突然,她猛地抬起頭,眼神變得瘋狂,抓起手邊的水杯就朝薑琳可砸了過去。
“誰讓你擅作主張的!誰讓你替我坐牢的!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薑母的聲音嘶啞,帶著歇斯底裏的憤怒。
薑琳可沒有躲,水杯砸在她的肩膀上,水灑了一身。
她無力至極:“媽,我隻能保護你一段時間了......你如果再這樣......”
等她死了,就真的就護不住你了。
“滾!你給我滾!”
但薑母根本不聽她解釋,抓起枕頭又砸了過去,“我不想看見你!”
薑琳可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最終什麼也沒說,踉踉蹌蹌地走出了病房。
她走在走廊上,耳邊嗡嗡作響,視線越來越模糊。
突然,她的雙腿一軟,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端,周傅裕在摩天輪裏向沈依依求婚。
他單膝跪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鑽戒:“依依,嫁給我吧。”
沈依依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她捂住嘴,聲音顫抖:“好!”
她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周傅裕站起身,將戒指戴在沈依依的手指上,隨後緊緊抱住了她。
然而,摩天輪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緊接著,整個車廂開始劇烈晃動。
兩個人的臉色瞬間變了,驚喜變成驚嚇。
很快摩天輪已經開始傾斜,周傅裕見車廂離地麵並不高,咬了咬牙,抱起沈依依,從車廂裏跳了下去。
兩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周傅裕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但他顧不上自己,立刻低頭去看懷裏的沈依依。
然而,沈依依卻臉色蒼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依依!你怎麼樣?”周傅裕的聲音裏帶著驚慌。
沈依依勉強笑了笑,聲音微弱:“傅裕......我沒事......我隻是......想保護你......”
周傅裕這才發現,沈依依在落地時,竟然主動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做了肉墊。
他的眼眶瞬間紅了,聲音顫抖:“你怎麼這麼傻......”
沈依依的眼神漸漸渙散,聲音越來越微弱:“傅裕,我愛你......我真的很想嫁給你。”
“依依,你別說了。”周傅裕紅著眼抱起沈依依,朝著醫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醫院裏,醫生匆匆趕來,檢查了沈依依的情況後,臉色凝重:“她的腎臟破裂,必須立刻進行移植手術。但現在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器官......”
周傅裕抓住醫生的手臂,聲音沙啞:
“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救她!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醫生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醫院裏有一個癌症晚期的患者,生前簽過器官捐贈協議。但她還沒死,我們不能......”
“癌症晚期?”周傅裕的眼神一冷,“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用她的器官救依依!”
醫生皺了皺眉,低聲道:“那個病人......似乎有個精神病的母親。”
周傅裕的眉頭皺得更緊,聲音冰冷:“那正好,讓她捐獻。我會給她母親最好的治療待遇。而且,腎臟不止一個,她也不會死的,不是嗎?”
醫生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病房裏,薑琳可剛剛恢複意識,耳邊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薑小姐,周總讓我來通知你,你的腎臟將被用於移植手術。如果你配合,我們會給你母親最好的治療待遇。如果你不配合......”
助理的聲音頓了頓,語氣裏帶著威脅,“周總說了,不惜一切代價。”
他一開始也很意外,沒想到癌症晚期的人是薑琳可。
但隨後助理就釋然了,是薑琳可還正好,她欠總裁這麼多,如果還總裁一個腎也算贖罪了。
薑琳可的眼神空洞,她看著天花板,感受自己的生機漸漸流失,她輕聲:“照顧好我的母親......”
助理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你放心,周總會安排好的。”
薑琳可沒有再說話,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的心裏一片平靜,所有的痛苦和掙紮都在這一刻消失了。
這是她最後能做的事了。
她的死,還周傅裕一命,也最後為母親償還生恩。
手術室裏,主刀醫生正準備下刀時,監護儀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血壓驟降!血氧飽和度掉到70!”護士驚慌地喊道。
主刀醫生額頭滲出冷汗:“快,腎上腺素1mg靜推!”
手術室外,助理焦急地撥通周傅裕的電話:“周總,手術出現意外情況,病人的生命體征...“
“什麼情況?依依等不了那麼久!“周傅裕暴躁地打斷。
助理咽了咽口水:“醫生說繼續手術風險很大,而且病人是......薑琳可”
本就極輕的三個字被暴怒的聲音掩蓋,消散在風中。
“加錢!“周傅裕的聲音冷得像冰,“給她母親最好的養老院,最好的治療。她的命我買下來,讓醫生繼續手術!“
助理隻好答應,去告知醫生。
醫生本著良心還是對薑琳可進行緊急救援。
可結果卻並不好。
“薑小姐......去世了。”醫生沉重宣布,隻能立刻進行移植手術。
周傅裕跟著醫生推著沈依依的病床走向手術室。
走廊拐角處,一張蓋著白布的推床與他們擦肩而過。
一陣風吹過,白布掀起一角,露出薑琳可青白的手指。
周傅裕的腳步突然一頓,莫名覺得心口刺痛。
他下意識回頭,卻隻看到推床消失在走廊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