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獄那天,許嘉樹為我準備了一場盛世婚禮。
可在交換戒指那刻,顏如清穿著婚紗闖進來,身後跟著一眾攝影團隊。
“嘉樹哥,我兼職要來不及了,把婚禮場地借我半小時,拍完這單我就走。”
我當即喊來保安。
許嘉樹卻讓我別小心眼,把我扶到主桌,轉身上台,和顏如清拍了九十九張婚紗照。
我咬著牙等他們結束,顏如清卻暈倒在台上。
許嘉樹當即帶著我倆前往醫院:“清清心臟衰竭,你捐給她,我會為你換上最好的機械心臟。”
我哭喊著逃離,他附在我耳邊威脅:“你舅舅這幾年身體不好......”
......
我手術後醒來,胸口傳來巨痛。
踱步到衛生間時,沒扶穩牆壁,摔倒著撞開了門。
許嘉樹正扶著顏如清做著術後恢複,充滿愛意的耐心的聲音一句句傳到我的耳朵裏。
“清清,有不舒服就和我說,我們找醫生。”
“這個特效藥得按時吃才行。”
我忍著疼痛,掙紮著站起來,和許嘉樹麵麵相覷。
顏如清虛虛地推開許嘉樹,手撐在他的胸膛,聲音虛弱又可憐:“嘉樹哥,你去陪陪姐姐吧,她那麼可憐,剛從監獄出來就......。”
許嘉樹抿了抿唇,扶著顏如清離開。
“一會兒我叫的金牌護工會過來照顧她,而且隻是捐個心臟而已,她沒那麼嬌氣,你不要自責,小心心臟疼。”
心口的疼痛越來越重,我瘋狂眨眼,才沒讓眼淚落下來。
許嘉樹,這個我愛了八年的男人,差點奪走了我的命。
下午,顏如清來看我,神色得意:“季妍書,真沒想到你的心臟這麼好用,醫生說我還可以再活一百年。”
“真沒想到,你還挺堅強的,在監獄裏被折磨成那樣,心臟還這麼健康。”
許嘉樹放肆地笑起來
我的指甲深深陷在肉裏。
以我的身體素質,我至多隻能支撐十年。
這一切都因為顏如清,憑什麼!
我心中滿是怒意,然而心臟傳來的疼痛讓聲音格外虛弱:“滾出去。”
顏如清充滿惡意的將一遝照片扔在我身上:“你應該感謝我才對,要不是我需要心臟,你也不會提前出來。”
那些照片,全是我在監獄受欺辱的照片。
被打,被潑冷水,被硬拽著頭發撞在牆上暈過去,被喂石灰......
我尖叫著躲進被子裏,揮開那些可怕的照片,可腦海中那噩夢般的日子還是如海水般將我淹沒。
顏如清卻笑的更加張揚:“不用感謝我,這都是妹妹我該做的,用相機記錄你的噩夢。”
“其實我是來告訴你,嘉樹哥心疼我身體不好,才想出讓你去頂罪的。”
顏如清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警告:“嘉樹哥愛的是我,至於你......”
“識相點就自己滾,否則,這些照片,下次就不止你一個人看見了。”
淩晨許嘉樹拎著一籃水果來看我,見屋裏有燈光,問我怎麼不關燈。
我麻木道:“監獄不讓關燈,習慣了。”
許嘉樹沉默了一瞬,轉開了話題。
輕柔地撫摸 我的發頂:“你好好養傷,等你養好了傷口,我們再辦一次婚禮好不好?到時候穿你最喜歡的大紅色嫁衣,頭冠我都買好了。”
我心裏記掛著白天顏如清說的話,想問他是不是真的。
良久,許嘉樹別開眼不看我,聲音艱難:“清清身體太差了,要是進去了肯定活不下來,她爸爸對她那樣不好,要是連我都不幫她,就真的沒活路了。”
身體像被電擊過一樣麻,我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舅舅到底哪裏對她不好?”
“你幫她的方式就是犧牲我嗎?”
許嘉樹終於轉過來,緊緊握著我的手:“阿書,你放心,我會一輩子對你好,這次之後,我就和清——顏如清斷了,專心和你過日子。”
我抽回自己的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卻毫無力道。
心臟傳來劇痛,現在連打人出氣都做不到了,許嘉樹嚇得趕緊叫醫生。
“許先生不好了,顏小姐出現了排異反應——”
話還沒說完,許嘉樹就跑了出去。
給我治療的醫生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季小姐,身體是自己的,您可要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