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情事過後,權景深饜足起身,動作輕柔地抱起癱軟無力的陳晚念,走進浴室幫她洗淨,又抱回床上安置好。
換作往常,陳晚念這時早就雙眼一閉睡覺了。
可今晚不行,她給權景深精心準備的生日禮物還沒拿出來呢。
此時,權景深正在陽台打電話,陳晚念輕手輕腳地從藏好的地方拿出禮物。
一個精致的紅色絲絨方盒,裏頭裝著她打算用來求婚的戒指。
她一步步朝陽台挪去,剛要開口,卻猛地僵在原地。
權景深隨手丟在台板上的手機裏,傳出一道震驚的男聲:
“我靠!權景深你真是瘋了!你要取陳晚念的心臟給薑欣媛?”
權景深隨意靠牆站著,背影頹廢,叼著煙。
“阿媛的病拖不得了,眼下隻有念念的心臟能匹配上,我怎麼舍得看著阿媛死在我麵前,我做不到。”
許是篤定陳晚念睡著了,他絲毫沒有避諱。
“我看你真是瘋了!”
電話那頭滿是憤怒,“權景深,咱倆是兄弟,我勸你冷靜想想,陳晚念可是跟你出生入死的姑娘,別做糊塗事,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權景深將煙按滅,吐出一團白霧,煩躁道:
“你以為我舍得念念去死?我巴不得跟她天長地久,可是你也清楚,念念是肝癌晚期,沒幾天活頭了。”
“既然她遲早要死,那在她死之前,把心臟捐給阿媛,讓阿媛能活下去,救人一命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陽台明明沒有風,陳晚念卻覺得臉上生疼。
一個星期前,家裏安排婚前體檢,她查出了肝癌晚期。
這件事她沒敢告訴任何人。
好在後來經醫院核實,是報告出了錯,她壓根沒病。
隻是,也不知權景深什麼時候看到了那份錯誤的報告,竟錯把她當成將死之人。
“可你就不再多查查?”
他的兄弟還在電話裏苦勸,“萬一陳晚念還有得治呢?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呐。”
“想當年,她為了你受盡了苦,遭人白眼,拿命護著你,就算她現在快不行了,你沒經過她同意,就想捐她的器官,不覺得太狠心了嗎?”
“別說了!”
權景深打斷對方,聲音拔高。
“我再說一次,我權景深這輩子隻愛陳晚念一人,也隻會娶她。可你讓我眼睜睜看著阿媛死,我做不到!”
陳晚念仿佛被人當頭一棒。
權景深口口聲聲說愛她,可現在他決定要做的事,無不證明他深愛的、從未忘記的始終是薑欣媛啊。
那她呢?她算什麼?
這些年付出的感情又算什麼?
陳晚念本是薑家真千金,薑欣媛則是被誤抱的。
等陳晚念被找回來時,薑欣媛和權景深已定下婚約。
後來兩人在車裏起了爭執,車子失控墜崖,權景深成了植物人,薑欣媛轉頭就拋棄了他,陳晚念無奈被推出去,頂替聯姻。
誰都沒想到,被下了無數次死亡通知書的權家太子爺,在陳晚念悉心照顧一個月後,竟奇跡般蘇醒了。
隻是他的心智停留在七八歲,脾氣也變得異常暴躁。
陳晚念不是沒動過反抗的念頭,可每次看到權景深發脾氣後那無助又迷茫的模樣,心就軟了,狠不下心離開。
就這樣,她陪著他慢慢恢複,陪著他東山再起,足足熬了五年。
權景深也曾信誓旦旦許下承諾,此生定不負她。
可如今呢?
得知她肝癌晚期後,他想的不是陪她度過最後的時光,而是毫不猶豫地選擇用她的心臟,去救他的白月光!
陳晚念把絲絨方盒收了起來,擦幹眼淚,在手機上快速打出一條信息發了出去:
【奶奶,我要忘記對權景深的愛,您幫我清除對他的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