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川擰著眉頭,強行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阮南枝愛上宋宴書,是書中的設定,女主角萬事隻以男主角的需求優先。
這是他無法抵抗的命運。
可是......卻還是會不受控製地心如刀絞。
他越想,呼吸不受控製地亂了節奏,心率波動也跟著大了起來。
“不好,病人的情況很危急!”年輕的醫生焦急道:“沒辦法等了,必須立刻手術!”
黎景川被推進了手術室,麻藥注射進體內,他忍不住悶哼,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年輕的醫生一邊注射,一邊溫柔的安撫他:“馬上就沒有感覺了,你會沒事的。”
的確,很快就沒有感覺了。
就像他對阮南枝的感情一樣。
黎景川望著天花板,心如死灰地閉上了眼睛。
整場手術進行了十幾個小時,醫護人員進進出出,病危通知下了一次又一次。
而黎景川早已不省人事。
再次睜開眼,他又回到了病房。
蘇時安如釋重負,“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
黎景川渾身刺痛,下意識想問阮南枝有沒有來看他。
可轉念一想,她怎麼可能會來?
恐怕還寸步不離的守在那個男人身邊吧?
蘇時安看懂了他的欲言又止,氣惱開口。
“那個渣女在宋宴書病床前守了一天一夜,一次都沒有來看過你,真不是東西!”
蘇時安自覺失言,啞了聲,隨後道:“高級病房的隔音太好了,可能是助理說話太小聲,阮南枝又耳朵不太好,我去找她!”
黎景川虛弱的開口:“不必了,她來不來都無所謂。”
蘇時安滿眼心疼:“可你傷得很嚴重,本來就傷到了腦袋,裏麵全是血,醫生說再晚一點做手術,你可能就要變成植物人了......”
黎景川垂下眼眸:“嗯,萬幸。”
那天的事已經讓他清楚的意識到,他和阮南枝該結束了。
那個置物架不僅砸中了他的頭,也砸醒了他的戀愛腦。
他鮮血淋漓,滿地狼藉。
——
下午,黎景川坐在床上閉目養神,聽見兩個年輕的助理小聲地交談。
“真的好羨慕宋先生,阮總那麼美還那麼愛他!”
“是啊,宋先生隻是摔出一點小傷而已,阮總就命令整個醫院的主治醫師都去給他會診,也太興師動眾了!”
“豈止?今早宋先生想吃吳記的蛋撻,阮總二話不說親自開車去買,要知道那家店工作日排隊也要兩三個小時的。”
“哎,就是可憐了黎總,命真苦,要不是他命大,早死在那場火災裏了。阮總平時多愛老公啊,一出事就把他拋在腦後,真是可憐。”
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遠,黎景川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他一直在等阮南枝來找他,聽她親口告訴他她愛上了別人,聽她親口說要離婚,或者是一個解釋。
解釋曾經和他山盟海誓的人......
什麼時候變了心?
又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宋宴書?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黎景川還是沒想到阮南枝竟然完全忘了他,還跑出去給宋宴書買蛋撻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當這個主動放手的人吧。
他喊來王助理:“去擬一份詳細的離婚協議,告訴阮南枝,我要跟她離婚。”
王助理震驚半晌,應聲道:“好的。”
沒過多久,黎景川就接到阮南枝助理的電話。
他恭敬地跟他問好,隨後傳達了阮南枝的意思。
“黎總,阮總說宋先生是剛進公司的實習生,父親又和阮總父親是故交,她受人之托,自然要多照顧宋先生一些,希望您不要因為她救人的事而發脾氣,不要提離婚。”
“昨天,阮總想跟你當麵說清楚,可惜你不在辦公室,所以她就去忙公事了。”
“今天她要跟進其他合作事宜,所以公司的事情要麻煩您掌舵,阮總說了,等事情告一段落,她會親自跟您道歉。”
掛了電話,黎景川自嘲出聲。
阮南枝竟然都不知道他受傷了!
不僅如此,她也不知道他在醫院命懸一線的搶救!
她還覺得他在吃醋,而不是真的要和她離婚。
黎景川感覺胸口像是堵著一塊巨石,剛縫合好的傷口也跟著隱隱作痛起來。
這一次,他對阮南枝徹底心灰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