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陸定臣渾身僵硬,怔愣在原地。
還是程怡媛出口提醒:“定臣,你可別忘了程言是瞎子,怎麼可能看到咱倆的事呢?”
“再說,當著她的麵更刺激啊。”
“這三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明明是陽春四月天,但程言感到前所未有的惡寒。
這三年——
也就是說,丈夫從他們結婚那天起,就與她最疼愛的妹妹勾搭在了一塊。
兩人仗著她眼瞎,當著她的麵,肆無忌憚地在沙發、洗手間尋歡做恨。
程言心如刀絞,胸口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比三年前那場車禍還要痛。
就好像這幾道裂痕,刀刀是一筆一劃刻在她心頭,又深又重,直直迸出一路血珠。
陸定臣看出程言神色不對,急忙推開程怡媛,以最快的速度披上衣服,快步攙扶住搖搖欲墜的程言。
“言言,你怎麼裹著浴巾就出來了?萬一凍著怎麼辦?你身體不好,我又請醫生給你開了兩副養身體的藥,一定要養好身子。”陸定臣一如往常般在程言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聲音輕柔似水。
但程言聞到他身上那股石楠花的味道,惡心地差點把五臟六腑吐出來。
一向在程言麵前天真爛漫的妹妹程怡媛,此刻半露著滿是愛痕的香肩,直勾勾地看著程言,露出挑釁的笑。
溫文儒雅、潔身自好的丈夫,天真爛漫、無話不談的妹妹,此刻變成帶刺纏繞的藤蔓,幾乎要把程言勒得窒息。
她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
“我沒事,隻是有些累了。”
說罷,強撐著搖晃的身子,慢步走向臥室,關上門的瞬間,門外傳來陸定臣和程怡媛的聲音。
“言言不會真的發現我們的事情了吧?她身體不好,我怕她經受不住。”
“放心吧,她瞎了那麼多年了,怎麼可能忽然複明。再說,你那藥不是也一直給她吃著......”
程言忽然想到,自從她車禍失明後,陸定臣一直讓醫生給她開養身體的處方藥,這麼多年她按時吃著,一日未停。
隻是前幾日程言感冒,怕同時吃感冒藥和陸定臣給她的藥會產生副作用,所以停了五天的時間。
怪不得......三年前醫生說她眼部雖然受損,但按時做康複治療很快就會恢複光明。
可她的眼睛在陸定臣和妹妹的“悉心”照料下三年未曾好轉。
程言身體不住顫抖,劇烈的惡心感從喉嚨湧出,她捂著嘴幹嘔起來。
時隔多年,程言再次喚醒了帶她來到這個世界的係統。
“我要回到現實世界,永遠永遠離開陸定臣。”
多年前,她隨著係統來到這個世界,成為程家的長姐。
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年,程言就順利的完成了任務,就在她準備離開這個世界之時,她結果遇到了陸定臣。
相識,相知,相愛,讓程言一次次推遲離開的日期。
後來,車禍那段時間,陸定臣力排眾議堅持要娶程言,更是讓她深受感動,甚至生出永遠留在這個世界,與陸定臣相守到老的想法。
那時係統勸她,男人都不可靠,尤其是有皮膚饑 渴症的男人,怎麼可能管住下半身那二兩肉。
但她不顧係統勸阻,還是堅持留在這裏。
現在想來真可笑,她竟然被蒙蔽了這麼多年,真的相信陸定臣能夠為她潔身自好。
“言言,我會一直等你身體康複的,在此之前絕不會強迫你做不願意的事情。”
陸定臣曾經說過的話在耳旁響起,程言痛苦地閉上眼睛。
“宿主,您剛恢複視力,請問真的要簽署這份離開協議嗎?協議一旦生效,陸定臣再也見不到您了,他有皮膚饑 渴症,沒有您研製的藥劑會瘋的。”
“要想協議生效,前提是您不能在離開前讓陸定臣發現您已經複明。”
陸定臣和程怡媛糾纏的身影不斷在眼前浮現,程言感到在這個世界的每分每秒,都無比惡心。
“確定。”
這一次,她決心要離開他,永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