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來襲,丈夫一把掀翻我,扭頭去救他資助的貧困生。
我被牆磚砸中,肝臟破裂,斷了兩根肋骨,懷的孩子也窒息而亡。
進搶救室時,他卻攔住醫生:
“先救小韻!她受了驚嚇容易貧血,抽楚念的就行,她同血型。”
醫院是白家產業,醫生猶豫幾秒,還是顫著手照辦。
而我治療不及時,死胎感染子宮,導致大出血,被迫開刀。
手術室很安靜,依稀能聽見我的丈夫,在隔壁哼童謠安慰別的女人。
很快,小腹幹癟下來。
我盯著蒼白的天花板,汗珠拌著眼淚一起往下滾,艱難撥通電話:
“老師,下周的藏區援教計劃,帶上我吧。”
......
“太好了楚念,我早說過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不過白煜鬆能同意?”
我輕聲答:“不用他允許。”
為了不讓病重的母親操心,我多年忍耐,努力包裝出完美家庭。
還想添個大胖孫子,哄她開心。
卻被當作縱容曖昧。
白煜鬆得寸進尺,那我也不念舊情,離婚就是,家庭拴不住我。
電話那頭,孫老師沒多問,歡天喜地掛了電話,生怕我反悔。
護士來查房,紅著眼眶嘟囔:“好可惜......如果沒失血過多,孩子可能還有救的。”
接了一腔陌生的善意,再回想強拉我抽血的丈夫,鼻子微酸。
護士扶著我,踉蹌到隔壁,卻被告知病人被家屬帶回家了,隻找到床腳掉落的小紙條。
那是封道歉信。
本人罪該萬死,沒在第一時間出現,害得小韻短暫性失明。
好怕失去那雙溫柔的眼眸。
在此誠懇道歉,以後一定好好保護她,不受絲毫傷害。
道歉人:白煜鬆。
我大概能想象,他抱著她溫聲念信的樣子,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
潤濕了落款的名字。
十七歲那年,學校安排地震演練,原本趴桌補覺的白煜鬆猛地驚醒,扛著我就往外跑。
鬧得同學們目瞪口呆。
我臉漲得通紅,瘋狂捶打他的背,到了操場才被放下。
後知後覺,他終於發覺不對,耳垂紅得快滴血,低頭道歉:
“對不起......我沒聽通知,你太瘦,我怕你跑不動......”
撲哧一聲,我氣得發笑,用力彈他腦袋瓜:“等著挨處分吧。”
怎麼就成這樣了呢?
我把道歉信揉成一團,丟進垃圾簍,拖著身體回到家。
屋裏燈光暖黃,白煜鬆半跪在地,嘴角噙笑,正在給宋韻洗腳。
一派溫馨,仿佛我是局外人。
聽見聲響,宋韻下意識拽緊他衣服,目光渙散,怯怯地試探:
“是獻血的楚阿姨嗎?我想道謝的,但消毒水味太濃,煜鬆哥哥怕刺激眼球才帶我回家,你別怪他......”
眼前的女人約二十歲,喚煜鬆哥哥,叫我楚阿姨。
我皺眉:“輪不到你替他解釋,何況,你家裏沒教過稱呼禮節?”
宋韻瞬間縮回腳,濺起一地水花,無法抑製地顫抖,自扇耳光:
“對不起楚姐姐!嗚嗚我太嘴笨,求求你別打我,我錯了......”
白煜鬆連忙起身,把她攬進懷裏,顧不上沾濕衣服,輕輕撫摸她發絲:“小韻別怕,別怕。”
轉頭眼神低沉質問我:
“她看不見,你就不能體諒?楚念,你什麼時候變得咄咄逼人了?”
我垂下眼瞼,沒錯過她狡黠的目光,以及嘴角挑釁的弧度。
“她根本沒失明。”
“住口!”
白煜鬆厲聲製止,滿眼失望,“你心裏臟,別老汙蔑別人行嗎?”
於他而言,我好像所有的辯解,都可以理解為,嫉妒心作祟。
我不再歇斯底裏,深深望了他一眼,轉身去拿拖把。
這是我收拾的家,不該染汙穢。
“等等,”白煜鬆突然捉住我手腕,緊盯我平癟的小腹,
“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