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了三年的未婚夫,背著我將資助生培養成了他的專屬音樂製作人。
她追求時尚,揮金如土。
買奢侈品,混跡名流圈,定製與我同款的藍寶石項鏈......
我不得不一次次替她償還債務。
當我向周暮白提出終止資助時,他卻冷著臉說我不懂人間疾苦。
“扶晚隻是個從農村來的孩子,第一次接觸上流社會,難免被繁華迷了眼。”
“作為她的資助人,你應該主動為她安排住處,讓她過上體麵的生活。”
直到那天,我親眼看見周暮白將林扶晚摟在懷裏。
用我的金卡,在我的私人會所裏與她纏綿。
事後,林扶晚發來視頻,得意地說:“我要成為周暮白永遠的繆斯女神。”
我苦笑著回了個 “好”。
隨即撥通了多年未聯係的父親的電話:“爸,我同意了,我會去法國繼承家業。”
1
“寶貝,江家那套湖景別墅你住得習慣嗎?雖然產權剛從映月名下轉來,但我希望一切都合你心意。”
“別墅很棒,隻是… 客廳裏還擺著你們的合影相冊。”
“暮白,你覺得江小姐是不是已經察覺了什麼,故意來這裏找存在感?”
隔著門板,我看見周暮白原本慵懶的神情瞬間冷峻,他嗤笑道:“找存在感?扶晚,你不了解江映月。她從小就靠家族勢力橫行霸道。”
“我的音樂生涯能有今天,全靠自己的才華和努力。她卻到處宣稱是她捧紅了我,讓整個圈子都嘲笑我是靠女人上位的廢物!”
“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聲譽,她還想來指手畫腳?”
這番話如同利刃,直接刺穿了我的心臟。
情侶手鏈從我顫抖的指間滑落,發出清脆的聲響。
擔心被裏麵的兩人發現,我跌跌撞撞地逃向露台,記憶卻不受控製地回溯。
三年前,周家轟然倒塌,他失去了國外音樂學院的留學資格。
當他站在我麵前時,這位曾經的音樂神童已經形同乞丐,眼中布滿血絲。
那雙創造過無數經典旋律的手,被競爭對手幾乎毀掉。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幫助他,為他重建事業。
甚至不惜與江家斷絕往來,隻因父親堅決反對我們的關係。
當時的我,看著周暮白終於接受我的幫助和那條象征承諾的情侶項鏈,天真地以為我們終於可以開始真正的感情。
卻不曾想,在他心裏,這一切竟是恥辱的枷鎖。
也難怪,一個視音樂為生命的人,怎能接受自己是靠女人施舍才有今天?
思緒紛亂間,我拚命捂住耳朵,卻無法阻擋那些令人心碎的聲音。
在這冰冷的露台上,我像斷了線的木偶,重重摔在地上。
就在這時,周暮白的視頻通話突然響起。
看清我所在的位置,他表情驟變:
“映月?你在會所?怎麼摔倒了?”
不等我回應,他已經衝到露台,將我抱起。
衣著整齊,神情焦急。
他蹲下檢查我的傷勢,那雙指尖依然優雅修長。
靈活,有力。
輕觸我傷口時,仿佛在撫摸珍貴的樂器。
但我還是聞到了他指間殘留的女士香水味。
“沒什麼,隻是不小心打擾了你的創作。”
周暮白輕吻我的額頭,眼中滿是心疼。
“怎麼會是打擾?映月,你永遠不會是打擾。”
“自從三年前你向我伸出援手,你就是我生命中的轉折點,我的繆斯女神。”
“無論何時何地,你的出現都是我最大的幸運。”
多麼華麗的謊言。
若不是項鏈上的裂痕提醒著我真相。
或許我會再次被這溫柔的假象所欺騙。
“你怎麼突然來這裏了?是誰告訴你什麼了嗎?”
他輕撫我的臉頰,眼神探究。
強忍淚水,我平靜回答:“沒有人告訴我什麼,我隻是通過安保係統看到林扶晚似乎想偷走那架限量版鋼琴,所以過來確認一下。”
周暮白明顯放鬆了警惕。
但隨即,他的眼神變得冷漠。
“映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出身豪門,從不知道生活的艱辛。”
“作為扶晚的資助人,你連基本的生活保障都不願提供,現在卻為一架你根本不會彈的鋼琴大動幹戈?”
“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話音剛落,他猛地扯下手腕上的手鏈,憤怒地擲向地麵。
鑽石的尖銳邊緣在空中劃出弧線。
不偏不倚地擊中我的大腿。
我驚愕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當溫熱的血液浸透褲管時,我才意識到傷口有多深。
就像我的愛情一樣。
曾經熾熱,如今支離破碎。
我再次醒來時,天色已晚。
腿上的傷口疼痛難忍。
周暮白一直守在床邊,緊握著我的手。
見我睜眼,他眼中滿是愧疚。
“映月,你醒了,傷口還疼嗎?”
“對不起,我剛才太衝動了,我已經讓扶晚把鋼琴留下了!”
周暮白眼圈泛紅地看著我。
我心中卻湧起更深的苦澀。
我掙開他的手,“腿有點癢,能幫我叫醫生換藥嗎?”
周暮白沒有生氣,反而像隻溫順的寵物。
輕吻我的額頭後起身。
乖乖去找醫生。
趁這空檔,我迅速調出音樂廳的監控錄像。
果然,屏幕上全是林扶晚在周暮白身上找靈感的畫麵。
兩人在創作過程中不斷越界,親密接觸。
有些片段因為過於私密,係統自動模糊處理。
耳邊嗡嗡作響。
強忍不適,我搜索了兩人的相關信息。
網頁立刻顯示 “江氏總裁當街向女友求婚” 的熱門新聞。
2
我點開網頁鏈接,胸口仿佛被重錘擊中。
屏幕上映出一張醒目照片。
江氏總部前,鋪滿紫色鳶尾花,周暮白手捧水晶音符項鏈,半跪在林扶晚麵前。林扶晚雙手掩麵,眼角含淚,周圍是閃爍的燭光與掌聲。
照片配文是周暮白的深情告白:
“從音樂夢想破滅到重登國際舞台,這段旅程中有你鼓舞我,陪伴我,見證我每個突破,守護我的創作、職業,分擔我的挫折與不安。”
“感謝扶晚願與我共度風雨,能在今天與你許下承諾,是我生命中最美的樂章。”
網友評論區熱鬧非凡:
“天啊!原來扶晚就是江家那位神秘的大小姐!”
“簡直是現實版偶像劇!豪門接班人 × 落魄音樂家:這種雙向奔赴的感情,我酸了酸了酸了!”
“說真的,哪有企業繼承人還是國際音樂製作人的?而且他還親自為女友創作專屬音樂專輯!”
“專屬音樂專輯誒!這年頭還有這麼浪漫的事?我不信,快去領證!”
滑動頁麵,看到網友分享的周暮白為林扶晚創作音樂的視頻集錦。
記憶中,每次我請他為我的生日派對創作曲目,他總是推說沒有靈感。
此刻我恍然大悟:
他不是沒有靈感。
而是。
對我沒有靈感。
收回思緒,我查看公司安全部門發來的調查報告。
報告證實,周暮白正利用與我的關係。
秘密聯合競爭對手收購江氏股份,意圖架空我的權力。
果然如此。
所謂的愛情,終究是假象。
沒有利益紐帶,
哪有什麼白馬王子對灰姑娘的真愛?
自從他遇見林扶晚,就開始為了這個所謂的江氏 “真正大小姐”。
計劃榨幹我的最後一分價值。
好,我成全你們。
我聯係助理,命令他立即審查公司所有漏洞,同時要求提供法國總部的完整資料。
助理沒有追問原因,隻當我終於放下感情,準備接管海外業務。
某種意義上,他猜中了。
處理完工作,我精疲力盡地閉上眼。
夢境中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灑落。
我淚眼朦朧,年輕的周暮白輕撫我的發絲。
他心疼地說:
“誰讓我的公主不開心了?告訴我是誰。”
我被輕柔的觸感喚醒。
睜眼看到周暮白俯身。
他吻去我眼角的淚水,輕輕擁抱我。
溫柔地安撫我後,他轉身回到工作室。
我播放助理發來的語音。
“江總,已按您要求處理了內部隱患,並為您安排了前往巴黎總部的專機。”
我正要回複,突然發現周暮白站在門口,眼神冰冷:
“為什麼要安排去巴黎的專機?”
3
我急忙關閉屏幕:“這不是我訂的,是替父親安排的行程。”
勉強岔開話題:“雖然他一直反對我們在一起,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出席我們的婚禮,畢竟是我唯一的親人。”
周暮白沒有起疑,溫柔地撫摸我的臉頰。
“別擔心,就算江董事長不接受我,我也會給你一場令人難忘的婚禮。”
“結婚後,我不僅是你的丈夫,也會成為你真正的家人。”
“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竭盡全力滿足你。”
“映月,不要憂心。”
我勉強擠出微笑,沒有接話。
沉默片刻後,我試探性地問:“能不能請你不要讓林扶晚擔任你的音樂搭檔?”
周暮白的神情瞬間冷峻:
“江映月,你這是在無理取鬧嗎?”
“你有沒有想過扶晚的處境?你這樣任性妄為對她多不公平?”
“她一個從鄉下來的女孩,如果失去這份工作,怎麼償還學貸和生活費?”
我震驚地看著他。
盡管已有準備,但他如此激烈的反應仍讓我措手不及。
“但她的債務主要來自購買豪華公寓,參加名流派對,添置各種高檔音樂設備,甚至…”
甚至私下定製與我送你的同款水晶音符項鏈。
這句話我沒能說出口,強忍情緒繼續道:
“而且,音樂創作需要長時間獨處,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夫,與另一位女性朝夕相處,這對我不公平。”
想起昨日在音樂廳的親密場景,周暮白表情複雜,時明時暗。
最終,他冷冷開口:
“映月,我一直敬重你的商業才能和家族背景。”
“但令我失望的是,在這個創新時代,你竟然用這種陳舊觀念來阻礙藝術創作!”
“你不懂音樂,不理解創作者之間的純粹關係,隻會用世俗眼光玷汙我和扶晚之間的專業合作。”
一番責備後,他下達最後通牒:
“既然如此,明晚的國際音樂大獎頒獎典禮,你就別出席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留我一人在病房發呆。
可惜他忽略了一點。
這場頒獎盛典正是江氏集團全額讚助的。
作為江氏掌權人。
我必然會出席。
頒獎之夜,我身著剪裁精良的深藍色西裝,從容步入會場。
這幾年來,因專注於支持周暮白的音樂事業,我很少公開露麵。
會場賓客見到我,大多流露出詫異神色。
甚至有些音樂界新秀竊竊私語:
“那不是周總背後的資助人嗎?這種人怎麼有資格參加專業音樂盛會?”
“她能進來有什麼奇怪的,這種女人最擅長的就是用錢開路,自己沒有音樂天賦,卻能讓天才音樂家對她言聽計從。”
“周大師真是可惜了,跟這種隻懂金錢的女人在一起,還是林小姐更適合他,不僅精通音樂理論,還願意陪他從穀底重新開始。”
“說得沒錯,周大師和林小姐才是靈魂伴侶,我剛才看到他們一起進了 VIP 錄音室。”
聽到這些議論,我徑直前往江氏專屬錄音室。
這間錄音室是我特意為周暮白量身定製的。
剛靠近門口,裏麵傳來清晰的對話聲。
“扶晚別難過,和江映月的婚約隻是權宜之計,我這輩子真正愛的隻有你!”
“可我總覺得這樣對不起自己,像是在分享你......”
“暮白哥,我真的受不了了,那個拜金女不僅用幾個錢就詆毀我,現在還天天裝可憐來綁架你的同情心!”
周暮白表情掙紮,眼中流露出我從未見過的痛苦。
他迅速給手下發送信息:
“關於和江映月的婚禮,我決定取消了,為了讓扶晚安心,你立刻安排人在婚禮前瓦解江氏核心團隊,確保婚禮無法進行!”
“周… 周先生請三思,不完成婚禮您不僅無法獲得江氏的實際控製權,就連您目前的音樂獎項和資源也都是江小姐暗中運作的結果,一旦失敗,恐怕兩邊都…”
周暮白毫不猶豫地回絕:
“江映月江映月,我已經厭倦了被江映月用金錢控製的日子!這些年她用財富把我貶低得還不夠嗎?是時候讓她嘗嘗被拋棄的滋味了 ——”
“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讓扶晚成為江氏真正的掌權者!”
周暮白。
那我算什麼?
我就該成為你們的墊腳石,眼睜睜看著祖輩打拚的事業被奪走?!
項鏈從我手中滑落,撞擊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周暮白立即察覺,轉身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映月,你怎麼在這裏,剛才那些話你…”
4
“你們在討論什麼?是在商量新專輯的主題嗎?”
周暮白明顯鬆了一口氣,身旁的林扶晚穿著閃亮的高定禮服,對我露出挑釁的微笑:
“原來你就是我的資助人,映月姐,其實我一直想當麵感謝你呢。”
我彎腰撿起項鏈,強忍情緒平靜地說:
“不必感謝,看來是我打擾你們了。”
丟下這句話,我轉身離開。
周暮白抓住我的手腕追上來:
“映月,你別誤會,扶晚隻是擔心你的腿傷,特意代替你參加頒獎典禮。”
“嚴格來說,你應該感謝她才對。”
話音剛落,外麵讚美林扶晚無私奉獻的聲音更加響亮。
多麼荒謬。
這些年,分明是我陪他度過低穀,為他放棄家族認可,為他鋪平道路。
可在所有人眼中,做出這一切犧牲的,竟然成了林扶晚。
甚至連周暮白,這個最大的受益者。
居然要我向一個竊取我位置的人表示感謝!
我毫不猶豫地甩開他的手,直接回到公寓收拾行李。
巨大的失望中,我幾乎什麼都沒帶。
唯一放進行李箱的,是這些年一直陪伴我的,母親珍藏的古董音樂盒。
那是母親在我童年離世時,留給我的唯一紀念。
正當我小心地將音樂盒安置好,準備離開時。
門禁係統突然響起解鎖聲。
林扶晚闖了進來,高傲地將我推倒在地。
“別裝了,周哥說你是我的資助人,不過是給你找個體麵的借口,真正幫助我的一直是他!”
“至於你,不過是他利用的搖錢樹罷了,居然敢誣陷我偷東西,還逼周哥停止對我的支持?”
“賤人!”
話音未落,她突然拿出一個裝滿液體的容器,朝我猛地潑來!
瞬間,我感到一陣劇痛,那是強酸液體濺到我腿上的灼燒感,我的行李和裏麵珍貴的音樂盒也被腐蝕。
劇痛中我幾乎昏厥,而她卻得意地笑著。
就在我痛得想要反擊時。
她突然尖叫著倒向門口:
“暮白!暮白!她要殺我!”
周暮白立刻衝進來將她抱起,然後在混亂中,他的皮鞋重重踩在我受傷的腿上。
“江映月,我真是看錯你了!”
“扶晚再有什麼不對,她都主動讓出了婚禮主角的位置,你還在嫉妒什麼?”
“我要報警,今天就以故意傷害罪把你送進監獄!”
怒吼聲中,我第一次沒有抬頭看他。
隻是絕望地看著強酸如何迅速腐蝕。
將那精致的音樂盒,毀得麵目全非。
悲痛之際,林扶晚卻在一旁撒嬌:
“暮白哥,別管她了,你給我創作的那些曲譜都快被毀了,趕緊去搶救好不好?”
周暮白的動作立即停住,帶著林扶晚匆忙離開。
而我對他最後一絲感情。
也在此刻,隨著母親音樂盒的毀滅,徹底消散。
我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冷血的人?
強酸灼燒著我的皮膚,尤其是雙腿。
生死邊緣,記憶回到了多年前的雨天。
母親葬禮上,雨水如淚。
周暮白穿著校服,從音樂廳的鋼琴前奔來,穿過人群向我跑來。
如果時間能停在那一刻該多好。
大雨傾盆,人聲嘈雜,他將我擁入懷中。
為我拭去淚水的那一刻。
我的心動了。
如果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