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顧鋒掃了一眼,毫不避諱地嘲笑,
“虧你是當姐姐的,心眼小的跟針尖似的。”
“家裏有你這麼個妹,我這輩子的臉算是讓你丟盡了。”
“這麼大人了一點事都不懂!還是瑤瑤乖。”
我聞著半張臉上紗布的濃鬱藥味兒,想笑缺牽動了模糊的血肉,忍痛道,
“彼此彼此,這輩子攤上你做大哥,算我倒黴。”
我自小就跟大哥最親,他說啥我聽啥,從不跟他頂嘴。
即便是被他親手養大狼犬抓傷了,我也從沒想過怨他。
這樣頂嘴,是十幾年來頭一次。
周顧鋒衝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周曉寧,你現在這樣都是你自己作孽作出來的!”
“那年你教唆狗子禍害瑤瑤,就該知道會有這報應!”
我猛地記起那次是母犬下崽,周瑤瑤硬是要去偷狗,說是要一嘗狗肉的滋味。
還沒睜眼的狗崽,她抱起就跑。
母狗發狂攆出二裏地,她被撲倒,臉被抓了條深可見骨的口子。
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冒著生命危險救下她,恐怕她早就已經命喪當場了。
可她反口便說是我故意放狗咬她。
氣得周顧鋒把我也用狗鏈子綁了,和發情的公狗綁在用一間房裏,同吃同睡。
糟心回憶湧上心頭,我太陽穴突突地疼,
“大哥恨我到這個程度,那抓緊簽字吧。”
“讓周瑤瑤今後,正兒八經做你親妹妹......”
“好得很!你這種滿肚子壞水的女娃,壓根兒沒資格當我妹!”
周顧鋒拽過我舉在空中的筆,大手一揮寫完了名字。
他把協議書精準砸到我包著紗布的臉上,啐了口吐沫,
“瞅瞅你現在這熊樣兒,哪個眼瞎了的還會看上你?”
“斷親斷親唄,那能咋的?你不還是得苟在家裏,離開這個家,你連口飯都吃不上!”
我把臟了的協議書拾起來,捋平整收進布袋裏,語氣平淡,
“周先生放一百個心,我不會多待。”
周顧鋒氣得渾身篩糠似的抖,牙咬得咯吱響,
“可以!非常可以!你骨頭一直這麼硬,別隨便回來跪我!”
當然,三天後,這輩子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