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們導師隻收女學生。

婦女節，讓我們籌錢給師娘送禮。

結果送的那條項鏈出現在另一個女學生的脖子上。

有人發現他們不正當關係，想舉報卻遭遇畢業威脅和人生攻擊，被逼得隻能跳樓解脫。

“女學生嘛，年輕又聽話，就是用來壓榨和睡的。”

“別找其他借口，隻要能呼吸就能做實驗。”

後來我用deepseek算命，他告訴我，“你命裏有一恩人可助你脫離苦海。”

“我怎麼知道誰是我恩人？”

“來年春天你見到的第一個腚。”

“？”

沒想到還真讓我遇到了，導師在牢裏跪在我麵前央求，“求求你帶他走。”

正文：

1.

“誰在礦泉水瓶裏裝廢水啊！”

一聲巨大的尖叫爆發，戴欣連忙呸呸呸把嘴裏的化學試劑吐出來，一邊漱口一邊罵道。

我坐在工位上，抬眼朝戴欣那邊看去。

“哎呀！是我放的，沒試管了我就裝在礦泉水瓶裏了。”何妍妍長裙翩翩走到戴欣麵前，把她手裏的水瓶搶走,“真是不好意思哈。”

“我靠！何妍妍，你想害死我啊，你不知道不能用飲料瓶裝化學試劑啊？”戴欣瞪了一眼何妍妍。

何妍妍也不甘示弱，“你不知道不能隨便喝實驗室裏的飲料嗎？”

“你！”

“都吵什麼吵！”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從實驗室門口走進來。

這是我們的導師，李傑，不過我們都叫他李禿頭。

他上下左右把實驗室打量了個遍，“吵什麼吵？實驗做完了嗎？這麼閑，那明天起七點到實驗室。”

實驗室大概6、7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十分憔悴，卻敢怒不敢言。

從宿舍到校外的實驗室至少要一個小時，這意味著得5點起床，最近還在趕畢業論文和實習找工作，就算有三頭六臂，我們也忙不過來啊。

“對了，”李禿頭摸了摸下巴，“馬上要婦女節了，師娘她看上了一款項鏈，你們也該敬敬孝心了。”

我手裏的試劑捏得手指發白，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去你媽的，敬你妹的孝心！

果不其然，等他走後，群裏麵熱開了鍋。

戴欣：“李禿頭腦子裏都灌屎了嗎？7點到，老娘每天給他累死累活幹14個小時，晚上10點才下班！”

我：“就是，還讓我們送禮，他發的那點工資還不夠我一個月吃飯。”

其他人：“不送肯定要用畢業來威脅，真是賤人！”

何妍妍：“哎呀，大家別這麼說李老師嘛，他也是為了大家和師娘好。”

......

群裏陷入死寂。

我抬頭瞥了一眼為李禿頭辯解的何妍妍，幹幹淨淨的，每天畫著全妝來做實驗，還做著美甲，李禿頭從來不責備她，對她喜歡的很。

而戴欣，性格比較火爆，戴欣對何妍妍翻了個白眼，然後又拿起手機。

戴欣：“你這麼善良，你出全款買啊，李禿頭肯定會誇你，說不一定就給你保博了。”

何妍妍看了一眼手機，仰著頭瞪了戴欣一眼。

婦女節當天。

“不知道師娘收到快遞沒。”戴欣拿著手機摸魚。

話剛剛說完，何妍妍踩著嗒塔塔的高跟鞋走了進來，今天燙了個大波浪，深v襯衣，脖子上亮晶晶的項鏈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

這個款式......是我們合資送師娘的那條項鏈。

顯然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了，戴欣也是一愣，起身抓住何妍妍的衣領質問，“何妍妍，你這項鏈哪兒來的？”

何妍妍摸了摸項鏈，有點得意，“這個啊，男朋友送的，羨慕吧，你沒有～”

“怎麼可能！”戴欣不相信，一把扯下項鏈查看。

“啊！你幹什麼！這個很貴的！”

戴欣翻過項鏈背後一看，“這不是你的，項鏈是我下單的，我備注刻了字，送師娘的項鏈怎麼在你這兒？”

我思索了一番，這並不難猜，一直傳言李禿頭和學生有一腿，大家都懷疑是何妍妍。

何妍妍高傲地拿回項鏈，“關你什麼事？”

我站了出來，“管我們什麼事？這是用我們錢買的。”

何妍妍臉上有些掛不住表情，“你自己去問李老師，問我幹嘛。”

這番話無疑坐穩了他們寫不幹不淨的關係。

戴欣可是十分氣憤，師娘可是她最敬重的人，“你踏馬真是賤人，我就說你那些SCI從哪兒來的，原來是用身體換來的。”

“咳咳。”

李禿頭的聲音傳來。

2.

“又在吵什麼？都不想要畢業證了？不想畢業了？”

大家一陣安靜，沒人想在這種最後關鍵時刻出問題。

“我宣布幾件事，都聽好了。”李禿頭清了清嗓子，掃了一圈實驗室。

戴欣牙咬得嘎吱嘎吱響。

“戴欣，你論文的第一作寫何妍妍。”

“什麼？！”

不止戴欣，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都震驚了。

“憑什麼？”戴欣問，“憑什麼我的成果讓她不勞而獲拿去？”

李禿頭像是聽到可笑的問題，不屑地笑了，“沒有為什麼，不想要畢業證的話可以不寫。”

戴欣的表情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這段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李禿頭他媽你對得起師娘嗎！和自己學生搞在一起，你有臉嗎！隻知道用畢業來威脅我們，你這種人根本不配為人師表，真讓人作嘔。”

李禿頭的臉扭在了一起，“戴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今年畢不了業了。”

何妍妍在旁邊偷偷捂嘴笑。

“哈！”戴欣被氣笑了，“去你媽的，老娘還不稀罕！”說完就背著包走了。

李禿頭冷笑一聲，根本沒把戴欣放在眼裏，又轉過頭看著我，我突然感到一陣不安，“你，馮冉，那你的論文寫何妍妍的名字。”

突然被點名，我突然不知所措，我不能做到像戴欣那樣決絕，碩士學位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的手擰在了一起，眉頭緊鎖。

李禿頭看出來我的猶豫，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說：“放心，不會少了你的好處，今天晚上別走，來我辦公室一趟。”

說完，還用手在我肩膀上摩擦了幾下。

我心生寒意，忍著惡心不吐出來，不安和害怕充滿了全身，導致我渾身都在發抖。

李禿頭走後好幾分鐘我才回過神來。

“哼。”何妍妍對我翻了個白眼，有種得意和警告的意味。

“你沒事吧，馮冉？”我抬眼，小布走過來安慰我，一個文文靜靜的女孩。

我搖了搖頭，眼神還有些呆滯，小布欲言又止，擔憂地看著我。

“我聽到了，晚上你別去了。”

我對上她的眼神，害怕又擔憂，我無可奈何地說：“我怎麼敢不去？我又不像戴欣，我不敢......”

小布雙手扶住我的肩膀，穩住我的身形，“我有辦法，反正你別去，下班了就快走。”

我有些猶豫，但也沒辦法，隻能聽她的話。

一晃好幾個小時，我的精神還有些恍惚，我正去茶水間接點水喝。

剛接了一杯水，小布衝了進來，“別，別喝！”

送到嘴邊的水杯被小布按到了一旁。

我緊張地問：“怎......怎麼了？”

小布慌慌張張地說：“我，我剛剛看到何妍妍往你水杯裏加了濃鹽酸......”

我吃驚地看著手裏的水杯，又往何妍妍的方向看去，卻和她對上了眼神，何妍妍猛地低下頭，假裝在忙其他事。

“何妍妍她不是什麼好人......”小布怯怯的在我耳邊提醒。

“謝，謝謝。”我是真的感謝小布，不然我不敢想這杯濃鹽酸喝下去會變成什麼樣。

晚上。

到了下班的時候，我趕忙收拾好物品快步從工位上離開。

走之前，我瞟了一眼李禿頭的辦公室，卻看到小布走進了李禿頭的辦公室。

但我管不了這麼多，快步離開了。

回到家後我才鬆了一口氣。

但為什麼小布會去李禿頭的辦公室呢？

一整天高強度實驗下來，整個人塞進被子裏，疲憊感襲來，戴欣突然發來一條消息，我的神經又被提了起來。

“馮冉，你看學校表白牆沒有？”

我回複：“咋了？”

對麵：“李禿頭被人舉報了，你快去看！”

接著，戴欣發來一個鏈接，我馬不停蹄地點了進去。

發舉報信的人是匿名。

“李傑，xx學院的教授，已婚，和自己女學生不清不楚，毆打和強迫女學生和自己發生關係，用SCI和保博做誘惑，隻要不順從就用畢業來威脅......”

短短兩段話，把李禿頭的種種罪行描述的清清楚楚。

結果下一秒這篇帖子就被刪除了，不安充滿了我的全身，心中一個疑惑浮現出來。

我問戴欣：“你覺得是誰發的？”

對麵：“......”

對麵：“不好說，最近小布感覺怪怪的。”

過了好幾秒，戴欣又補充道：“之前，我看到小布好幾次去李禿頭的辦公室，出來之後頭發很亂，整個人也魂不守舍的。”

我：“你的意思是？”

戴欣：“我覺得，被毆打和強迫發生關係的是，小布。”

寒意從我頭頂蔓延，原本今天去辦公室的人是我，小布可能知道李禿頭要做什麼，不想再讓人受到和她一樣的遭遇......

所以，所以今天讓我先走，她一個人去麵對李禿頭......

3.

我懷揣著不安跟小布發了消息，沒回。

我又打了幾個電話，沒接。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發貼的人也不一定是小布......

我幾乎一整夜沒合眼，第二天來到實驗室看到小布的身影，心裏的一個石頭才落地，人沒事就好。

我正要走過去和小布打招呼，想問問昨天到底怎麼了。

結果看著她皮青臉腫，腳也一瘸一拐的，我愣在了原地。

這完全不是沒事的人......

而她看見我像是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避之如蛇蠍，瞪我一眼，警告我不要離她太近。

“咳，”李禿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馮冉，你過來一下。”

我局促地站在李禿頭的辦公室裏。

“這麼緊張幹嘛？”李禿頭看我一動不動，“過來，坐我旁邊。”

李禿頭敲了敲辦公桌，示意我坐他旁邊的位置。

“李老師，我站著就好，有什麼事你說。”我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李禿頭沒有說話，隻是一下又一下有節奏的敲著桌子，我沒辦法，隻能聽話地坐了下來。

“誒，這才對嘛。”李禿頭見我聽話地坐下，人不自覺得又往我坐近了幾分，“你別緊張，我聽說昨天有人在學校表白牆說了我的壞話，就想問問你知道是誰發的嗎？”

我不說話。

李禿頭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我一驚，要起身，又被他用力摁了下去，手指在我腿上來回摩擦，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知道的，李老師我平時待你不薄......”

說著說著，臉越看越近，眼看就要親了上來。

“咚。”門被打開。

“李老師。”小布站在門口。

李禿頭被嚇了一跳，手上力道一鬆，臉色不悅，那眼神像是要把小布活剝了，我立馬彈射起來，跑出了辦公室。

“你有什麼事？”李禿頭的語氣有些溫怒。

我還驚魂未定，心臟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轉眼，小布又走進了李禿頭的辦公室，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從那以後，我在實驗室再也沒有看到小布，李禿頭也沒有來騷擾我，隻有何妍妍時不時來“捉弄”我幾次。

從其他人那兒打聽，小布好像因為身體不適，請假回家調養。

再次聽到小布的消息是從李禿頭的口中。

“我宣布件事啊，小布跳樓自殺了。”！！！！

“什麼？！”我幾乎尖叫出聲，“為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的事情，”李禿頭瞟了我一眼，“聽她媽媽說，是壓力太大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又是這個李禿頭在背後搞的鬼，上次的舉報沒有掀起波浪，不用想都是李禿頭給壓了下去。

小布，也一定是李禿頭害的，他肯定發現了，這個人渣一定對小布說什麼或者做了什麼！

我死死盯著李禿頭，咬著下唇。

回想起這個善良的女孩，對我種種照顧......

我恨，我恨自己的懦弱，害得小布落到這種地步！

李禿頭似乎感覺到我在看他，轉過頭來對我說：“馮冉，你看著我幹什麼？一會兒來我辦公室一趟。”

我看著他那醜惡的嘴角，最後一句話就把我的火焰澆濕了，我還是忍不住害怕他。

我該怎麼辦？這次沒有小布做我的護盾，沒有人再保護我，

我仿佛掉進了絕望的深淵，無法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