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上我名為喜娘,專接同人結親的差事。
至今為止,我已經有過二十三任老公了。
同我結親的通常是命薄之人,娶了旺夫的妻子,方能轉危為安。
流程照正式婚禮來辦,一步都不能缺。
待結完婚,到我手上的喜婚費通常十五萬起步,上不封頂。
這天,我手機上有了新的訂單。
......
那天臨近清明,我以品鑒肌肉分布為由刷著美男跳舞,屏幕突兀跳出來電顯示。
我按下接聽鍵,那頭婦女語調急切。
“是秦倩小姐嗎?我兒子病重,我想為他結一門好親事,您有空的話能過來一趟嗎?”
在電話裏她詳細說了婚事的請求,她兒子臥病在床,喜事自然隻能在婚房舉辦。
“結親費總共是十五萬,價格好談,隻要你事辦得好,再加十萬都沒問題。”
我一口應下。
身為職業新娘,再奇怪的新郎我都見過,麵對如此高價,我既不想毀了積累的好口碑,也抵抗不了金錢的誘惑。
我照例交待婦女,新郎記得潔身,味道太大的話,我同新郎待在同一間屋裏的每分每秒都是酷刑。
等通話結束後,我果斷給剛交往兩個月的男友陳憐發微信:
“我們分開吧,你太小了,不適合我。”
無視了他的消息轟炸,我將他的所有聯係方式通通拉入黑名單。
身為喜娘,我得遵守基本的道德底線,絕不能給老公頭頂戴綠帽。
因此一旦接到新婚事,我會立馬踹掉目前的交往對象。
既然真結婚,就理應尊敬我的未婚夫,我必須對他和他的家人負責。
多數情況下,我的交往對象都會死纏爛打,一來是覺得傷自尊,二來是我生來貌美,多年結婚彩禮收到手軟,不光保養得好,還算是半個小富婆。
有幾個人願意同白富美分手呢?反正我總能被帥哥迷得走不動道。
拉黑陳憐後,我扭頭去聯係好姐妹葉芹:
“寶,我婚禮你人可以不來,禮一定要到哈。”
“又來?你都結二十多次婚了?是世上男人沒一個能入你眼唄?”
“跟人沾邊的事情你是一樣不做,拿我當提款機使喚,取的錢都夠我新房首付了。”
她抱怨一通,轉頭我就收到了她發來的二百五紅包,數字跟罵人似的。
“服了,又得喝一個月西北風,連兜裏買褲衩的錢都掏給你了。”
我果斷扯了塊抹布,哢嚓兩刀開完口,反手湊到攝像頭前:
“快看,流行款破洞風褲衩,閨蜜親手製作,獨此一家夠特別吧?”
“秦倩!”
那頭果不其然響起了葉芹的謾罵,我心滿意足地掛斷通話,背上包準備參加婚禮。
親家給的地址很偏遠,我地鐵換乘公交,到最後還滴滴叫了輛車,開了半小時才到。
目的地是郊外的村鎮,算是城中村,我借了公共廁所換婚服,出來時司機正在路邊抽煙,見狀笑道:
“好漂亮啊,沒想到我今個還載了位新娘子。”
我身著中式的大紅喜服,鵝黃色的鳳凰紋路栩栩如生,玉簪挽起發髻,半掀起的蓋頭掛著流蘇,露出張笑靨如花的臉。
“親家人都來齊了,就等著我了。”
司機看著我一時晃神,半響才吞咽口水道:
“娶這麼貌美的老婆,你老公也不說親自來接,要是我一準要全程抱懷裏,腳都不讓你沾地。”
聽出他語氣間憤憤不平的意味,我笑而不答,多付了五十元的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