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珠自殺未遂的消息。
令我半夜受驚,胎兒險些保不住。
還是貼身嬤嬤請了太醫過來才勉強穩住胎像。
但我還是又臥床許久才能下地。
我不覺得莊明珠無理取鬧。
甚至還對她深感愧疚。
我知道她一直介意我和宋雲朗差點成為夫妻的事情。
這很正常,我能理解。
隻是......
且不論我與相公宋雲生心心相印、至死不渝。
單兼祧兩房這個說法就很荒繆。
所以我其實也不能接受。
哪怕尚在深夜。
我仍堅持帶人來到正院。
打算好生和婆母說一說,千萬不能再提什麼兼祧兩房的話了。
心裏還盤算著明日一早也去看看弟妹,把這事兒解釋清楚。
免得我們三人之間相處尷尬,傷了情分。
不曾想今日正院空無一人,直到我站到廊下。
先聽著屋裏響起婆母猶豫不決的話。
“這可是欺君之罪啊,雲生,你真決定好要頂替你弟弟的身份了?”
雲生......
怎麼會?
我的相公雲生不是已經死了?
可屋裏的人分明是他、那跌下山崖的到底是誰?!
是宋雲生?
不,死的是小叔宋雲朗!
我宛若木頭人一樣被驚到全身僵硬。
渾身上下好似都被寒氣浸透一般冷意亂竄。
心口不斷“怦怦”亂跳,小腹也開始隱隱作痛。
我一邊深呼吸,一邊輕輕安撫腹中胎兒。
默念著這一切肯定是在做夢,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但屋裏的對話還在繼續。
男人的嗓音是那麼熟悉又清冷。
他說:“不管怎麼樣,娘,我不想讓珠珠再受到任何委屈了。”
“她身子羸弱,還有風疾,受刺激會犯病的。”
“所以你們必須瞞住她。”
這聲音、這語氣。
分明就是我的相公宋雲生。
宋雲生沉默半晌,又道:
“更何況,我本就思慕珠珠,若非當年她和弟弟先一步兩情相悅,我何必為此娶那文姝郡主?”
“眼下文姝有孕在身,我也算還清她了。”
“日後珠珠有我在,所以什麼兼祧兩房的話,莫要再說,我不想讓珠珠受委屈。”
“那文姝受的委屈呢?五年前,你派人把文姝擄走一天一夜,當眾被衣衫不整地帶回來,名節盡失,隻是為了給你弟弟一個悔婚的理由,好讓他和莊明珠在一起。”
“這麼多年過去了,曾經的痛苦她漸漸淡忘,又懷著你們二人的孩子,照拂她不也是你的責任......”
婆母苦口婆心地勸著。
但卻被宋雲生毫不客氣地打斷。
“娘!你真不懂嗎?”
“這些年,我因為娶她,被滿盛京的人看不起,他們貶低我、打壓我,我說什麼了?不還是真心待她五年。”
“如今她已經恢複,還要我怎麼樣?真讓我煎熬著和她過一輩子才行嗎?”
“如果弟弟還活著,我絕對不會這樣。”
“但如今能讓我光明正大的和珠珠在一起的機會擺在這,我絕不會放手......”
宋雲生的控訴還在繼續。
我卻再聽不見半點兒。
雙耳嗡嗡作響,心被那些話語戳得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