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第二個早上,我仍然有些恍惚。
雲知瑤這時起來了,她換上了我熨燙好的衣服,打量了一眼在餐桌前擺著早餐的我。
“你不去樂團了?
“就這麼一直待在家裏?家裏也沒有什麼要你幹的吧......”
最後幾個字她聲音輕下去,帶著不解。
我擦桌子的手一頓,抬眼去看她。卻隻看見她立馬移開的目光。
“你在家裏吃早飯吧,我不吃了。你別送我了,晚上也別來接我了。
“我去李醫生那裏看看。”
她適時地揉了揉眉心,語氣淡淡。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擔心她的狀態,可現在,我卻隻覺得心裏發寒。
她馬上28歲了,也馬上要和我領證結婚了。
前幾世這個時候,我完全沒了工作的心情,整日都在擔驚受怕。
於是索性辭去了樂團的工作,真正成了個家庭主夫。
當時的她以為我太辛苦了,笑著說:
“那就別去了,以後就唱給我一個人聽。有我在,你還要擔心什麼。”
我陪著她上下班,她大方地將我介紹給同事。
炫耀般抬手,展示我們的對戒。
然後現在,她戒備而冷淡地看著我,告訴我:
“你也別整天盯著我了,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吧。”
我呼吸一滯,緊接著就是大門的砰的一聲,屋內陷入一陣詭異的沉寂。
我坐在桌前,機械地夾著麵前的早餐。
尚有餘溫,可入嘴卻是非比尋常的冰涼。
怎麼會這樣呢?
自從雲知瑤開始治療後,她和我的距離好像逐漸變遠了,她開始厭煩、排斥我的存在。
與我過了三世,現在遇到真愛了?
可是拯救雲知瑤這件事就像我命中設定好了的程序一樣。
突然讓我放棄,好像失去了生活的重心一般。
我覺得我應該衝上去質問她,問她我前幾世的努力原來在她眼裏就是場笑話嗎?
可她又為什麼一次次還要來配合我?
可我還是當作什麼都發生過一樣。
眼睜睜地看著雲知瑤一點點地疏遠我,冷淡我,看著我們之間話越來越少。
眼睜睜看著李誌成和她越走越近。
甚至好幾個夜晚,她裝也懶得裝了,直接在陽台上給李誌成打起了電話。
黑暗裏,縱使隔著一層玻璃,我也能看到雲知瑤嘴角漾起的笑容。
再到一個傍晚,我像是怨婦一樣執拗地坐在餐桌前,等著她回來。
快九點了,在加熱了不知道多少次飯菜後,雲知瑤終於回來了。
隻是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李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