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開口辯解些什麼,可對上溫星瀾的眼睛之後,想說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你認為是什麼樣子,那就是什麼樣子的吧。”我淡淡地說道。
“你!”
溫星瀾氣急,竟然一個箭步衝上來,給了我一個耳光!
“那是宋初陽的母親!你就是這麼對待長輩的嗎!”
溫星瀾的力道極大,一巴掌下去,我隻覺臉上受到了一股極大的力氣,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摔去。
火辣辣的痛感後知後覺地傳來,我抬手輕輕碰了一下,便痛得說不出話來。
“不好意思顧哥,能不能拜托你出去一會?”宋初陽扶起自己的母親後,蹲到我身邊,說道。
“我母親今天和我要準備婚禮用品,看樣子你們兩個好像不太方便待在一起。”
待疼痛感稍弱一些後,我也不多說些什麼,拿起一旁的手機,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門。
“你這被打得挺狠的啊,要不要報警?”護士替我處理著傷口,擔心地問道。
我擠出一個笑容,搖了搖頭。
等處理好以後,我向護士道過謝,走出了醫院。
手機響起消息提示音,赫然是溫星瀾發來的。
“剛剛有些生氣,手下力度沒控製好,抱歉,這些錢你拿去,給自己置辦一下。”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則轉賬到賬的消息。
我苦笑一聲,收起了手機,走進一旁的水果店,挑了幾個果籃。
反正現在也沒地方可以去,不如去看一眼我的父母。
從出租車上下來,我望著不遠處“新山墓園”的牌匾,有些恍惚。
我的父母早在幾年前就先後因病去世了。
先是籌辦工作室、再是突發事故入獄,不是忙,就是沒辦法來。
算算時間,父母去世之後,來過的次數竟然屈指可數。
我輕輕將果籃放在他們的墓前——照片上的兩人笑得慈祥,和當年一模一樣。
“爸,媽......”
指尖撫過冰涼的墓碑,我的喉嚨一時間有些發緊。
“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如果我當年能再謹慎一些的話......”
墓碑旁的小樹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幾片樹葉落在我的身上,我絮絮叨叨地向他們說著三年來監獄裏的見聞,哪怕我得不到回應,也總比一直埋在心裏強。
陽光的照射下,墓碑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像一條永遠也填不滿的裂縫。
直到夕陽西下之時,我才終於停下。
揉了揉已經發麻的腿,我踉蹌著站起身來。
“爸,媽,我先走了。”我輕聲道,“還有些罪,需要我來贖。”
離開了爸媽的墳墓之後,我徑直向著墓園的深處走去。
穿過不知道多少墓碑之後,我終於停在了一個墓碑前麵。
那塊墓碑前還放著已經風幹的祭品,看樣子有人會經常來這裏祭拜。
我將果籃放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
這是那場福利院坍塌案中唯一一名死者。
她是福利院的老師,為了保護那些孩子,她不惜犧牲了生命。
我跪在她的墓前,用手仔仔細細地擦著墓碑上的灰塵。
身後猛然響起什麼東西破空的聲音,我猛地一低頭,正好躲過了一個土塊。
那土塊砸在墓碑上碎裂開來,濺起了一陣灰塵。
我回頭望去,正好和一個年輕的男生對上了眼。
“你這個殺人犯!怎麼還有臉來這裏!”那男生憤怒地吼道,直直地衝我而來,“你怎麼有臉見我媽!”
他猛地抓著我的衣領,將我往身後一推,“你的罪太輕了!你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