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驚呼著去叫人,慕逸塵趕到之時,葉清璿剛剛將兩人救起。
三年前,她也曾在宮宴上被人陷害落水。
那時候他急得要命,寒冷的冬日,他等不及下人營救就不顧一切地跳入水中,把她救上來。
在看到她安全無事後,他眼睛紅得快要滴出血來,眼裏滿是後怕。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落淚,他緊張又自責地抱住她,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說差點以為自己要失去她了。
這輩子,他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她。
此刻,他的目光卻掠過渾身濕透的她和宇兒,停留在葉佳瑤身上,神色萬分焦急。
他對著葉清璿怒吼,臉色陰沉至極。
「葉清璿,你找死!」
他看向她的目光是那麼的憎惡,像在看一個痛恨多年的仇敵。未等她開口解釋,他已經下了審判。
葉佳瑤眉目低垂,顯得楚楚可憐,聲音帶著哭腔。
「逸塵,宇兒年幼無知,是不小心把我推到水裏的,你不要怪他們。」
為讓慕逸塵徹底放下葉清璿,葉佳瑤竟然連宇兒也想除掉。
「多半是你這個賤人在背後指使,用心竟然險惡至此!」慕逸塵看著葉清璿,手指指著她的鼻尖,滿臉的厭惡,「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宇兒都被你教壞了!」
「他是你兒子,你怎麼能......」宇兒不懂大人間的糾葛,麵對慕逸塵的指責,小臉上的難過和愧疚深深刺痛了我。
「誰知道他是哪裏來的野種!你入宮之時,可從未告訴我已有身孕!」
葉清璿的心狠狠一痛。
慕逸塵語氣帶著怒火,將葉佳瑤打橫抱起,急匆匆趕去太醫處,將母子二人留在原地。
葉清璿胸口一陣鑽心的疼痛,低頭吐出一口血。
原來這麼多年,他從未真正信任她。
太醫診斷說葉佳瑤身體孱弱又急火攻心,已經落下了深重的病根。普通草藥生效慢,想要完全醫治,要至親之人的心頭血。
葉佳瑤的親人,如今隻剩葉清璿一個。
葉清璿被冰冷的池水刺激,早已倒地不起,被人架去太醫處。慕逸塵毫不猶豫地下命令,要取她的心頭血。
本就是將死之人,葉清璿早已經不在意這些。但是取血之前要太醫把脈,絕症之事就會被知曉,她不想讓他知道。
想到這,她神情立刻故作刻薄:「我不給,普通的草藥也能救,憑什麼要拿我的心頭血?」
「她可是你妹妹。」
是啊,他明知那是她妹妹,明知她是多麼珍視葉佳瑤,卻逼著她看他們歡愛。
葉清璿呼吸一滯,還是故作鎮定。
「那又如何。」
慕逸塵從懷裏掏出銀票,狠狠砸在她臉上。鋒利的紙張在她臉上劃下口子,也在她心上劃下一道道的傷口。
銀票如落葉般紛紛而落,她深深地看了眼眼前的人,還是蹲下身子將銀票一張張地撿起,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
「有錢就行,早點給也犯不著浪費這麼多時間。」
「但我有一個條件,我要將人換成我的貼身太醫。」
慕逸塵眼裏泛上血色,壓下怒火擺了擺手:「隨你,隻要能取血就行。」
太醫下刀之時,還是不忍心提醒了一句。
「夫人,你本就重病,如今取血是在消減壽命。你可想好了?」
葉清璿看向窗外,麵色淡然。
「動手吧。」
刀尖紮進胸口,巨大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叫了出來,渾身顫抖,血液一滴滴落在瓷碗裏。
太醫獻上心頭血時,渾身都在顫抖,女人的煎熬和痛苦在他腦海裏一遍遍地放映著,讓人看著揪心。
巨大的秘密橫亙在喉嚨口,他努力吞咽了幾下,還是忍不住透出一點風聲。
「王爺,夫人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三年前的大雪......」
蕭逸塵接過瓷碗的手一頓,揪住太醫的衣襟:「什麼三年前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