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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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師妹一門心思幫小言修煉，忙的腳不沾地。

至於我女兒，自從靈根被抽後，就沒了蹤跡。

再也沒在眼前出現過。

李懷安偶爾提及，師妹總是滿臉不耐煩的搪塞過去：

“那賤骨頭命硬的很，死不了。”

“少在小言麵前提她，晦氣。”

師妹打定了主意不讓女兒出現在人前，這些日子，誰也打聽不到女兒的一絲消息。

直到小言贏了終選，又通過宗門長老們的試煉，師妹才把女兒帶了出來。

掌門繼任儀式上，師妹把奄奄一息的女兒丟在我麵前。

女兒穿著衣不蔽體的舞娘服，身上滿是曖昧的氣息。

傷痕累累，卻難掩驚人美貌。

她的身上縈繞著靈氣，媚眼如絲看向眾人，有些人已經被勾的蠢蠢欲動了。

我瞬間明白，我的女兒，被煉成了爐鼎。

而且不是一般的爐鼎，還是被喂了合歡宗秘藥的爐鼎。

既能助人修煉，又能勾魂攝魄。

師妹在眾人震驚目光裏，拿出回溯鏡大聲道：

“師姐，我越想越不對，我和我夫君都是土靈根，那賤女卻是冰靈根。”

“我查後才知，原來當日我們同日生產，兵荒馬亂之下抱錯了孩子。”

“師姐，你的孩子是賤女，小言才是我親兒子。”

“既然事情弄清楚了，小言也該認回我這個親娘了，這麼多年，我們母子明明近在遲尺，卻沒能相認，我這心裏真是......”

說著，她還假惺惺地抹眼淚，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故意害得他們母子分離呢。

師兄弟們忍不住，站出來為我打抱不平：

“咱們是看著小言長大的，師姐對他那是掏心掏肺，用心良苦啊。”

“為了給他開智，靈藥靈植一堆一堆的用，連師父留給師姐的萬靈丹都給了小言。”

“現在師妹輕飄飄一句認錯了孩子，就要把人要回去，哪有這樣的道理？”

“就是，師妹也太霸道了，若不是師姐這些年傾囊相授，毫無保留地教導小言，他能這麼容易當上掌門？”

“現在孩子出息了，師妹就跑出來認親了，想得倒美！”

“唉，我要是師姐，我肯定舍不得換回來。”

的確，剛剛繼任掌門的修真界天才和一個靈丹被毀、靈根被抽、受萬人唾棄的爐鼎。

任誰都不會選後者的。

眾人都在替我憤憤不平，可我卻坦然接受了，微微一笑輕聲說：

“師妹，你帶著小言回去吧。”

話音剛落，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大家都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就連師妹眼裏也滿是不可置信。

她本以為我會大鬧一場，會發脾氣，甚至會對她拔劍相向。

可我居然就這麼輕易地接受了。

倒是李懷安急得不行，他看著我，眼中滿是震驚，大聲吼道：

“明月，你魔怔了吧！”

“她肯定是嫉妒小言優秀，故意跟我們搶孩子的，我早就說過，她這些年接近小言肯定是別有用心。”

“你可不能就這麼被她騙了，那回溯鏡裏的影像也是能偽造的啊！你不能這麼糊塗讓她把人帶走！”

李懷安的父親，執劍長老也連忙附和：

“安兒說的不錯，明月，你不可如此草率，連查都不查就把小言讓給她，不然把這件事交給宗門去查？”

我看了他們一眼，語氣篤定地說：

“不必查了，我們兩個的孩子確實被換了。”

“師妹換孩子的時候，我就在一旁看著呢。”

此言一出，滿座震驚。

李懷安焦急地一把扯住我的胳膊：

“你騙我對不對？你一直很想要孩子，懷孕後更是高興的不行。”

“你當日難產，拚了命要保孩子，甚至在沒力氣時讓我把孩子刨出來。”

“你那麼疼愛這個孩子，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把她換走虐待！”

“明月，不要對我說謊，你快說這不是真的！”

他幾乎怒吼出聲，整個人因為恐慌和憤怒不停的顫抖著。

我卻隻是微微一笑，平靜的看著他：

“就算你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也該知道孩子耳後有塊胎記吧。”

李懷安連忙點頭：

“我知道，小言耳後確實有胎記。”

我冷笑一聲，揮手撤去障眼法，冷冷的說。

“你再去好好看看兩個孩子身上。”

五長老匆忙把小言和女兒都拉過去查看。

這一看，眾人都傻眼了。

小言耳後那原本該有的胎記消失得幹幹淨淨，而胎記竟出現在女兒的耳後。

李懷安見狀，整個人崩潰了，他臉色通紅，衝我大吼：

“沈明月！你做了什麼！”

我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不過是一點障眼法而已，李懷安，這你都看不出來。”

其實不怪他，加了我心頭血的障眼法，神仙來了也看不出來。

李懷安聽到這兒，朝著我的胸口打了一掌：

“沈明月，你還配做母親嗎！”

他揪住我的衣領：

“你看到趙漓偷換孩子，為什麼不說啊！”

“為什麼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把我們的女兒害成這個樣子！”

他的聲音在殿內回蕩著，那眼神，仿佛要把我千刀萬剮似的。

眾人也都滿臉不解，紛紛指責起我來：

“師姐怎麼這樣啊，虎毒還不食子呢，她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女兒被虐待，這心也太狠了吧。”

“難道是因為想用女兒換兒子？可她自己也是女的啊，哪有這樣當母親的，真是想不通。”

“連自己女兒都能這樣對待，可見她的心腸多歹毒，我們以後可得離她遠點，免得被毒害。”

“師兄真慘，好好一個女兒，被禍害成這樣。”

一向唯唯諾諾的女兒，此時也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頭盯著我。

她的眼神裏滿是絕望和恨意，朝我哭喊道：

“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沒有你這樣的母親！”

說完，她竟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決然地在我麵前自斷經脈了。

眾人被嚇的後退幾步，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慘烈的一幕。

這一刻，我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流出來。

我等到這一天了。

終於可以親手結束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