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沫沫上學路上被貨車撞成重傷,命在旦夕。
家裏的積蓄卻早已經被老公揮霍一空。
我四處求人為女兒籌錢治療時,老公卻將賣房的錢獻給了造夢師。
自從老公的白月光鄒子欣死後,他就瘋狂迷戀上了清醒夢。
為了請到真正的造夢師,他不惜花光了家中的積蓄。
“隻有在夢裏,我才能再次見到子欣。”
“隻要能讓我再摸摸子欣的臉,再和她說說話,我願意付出一切!”
我跪下求他救救女兒,卻被他一腳踢開。
“子欣已經死了,你到底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
“現在你連我的夢都要管嗎?”
“應映雪,我寧願死在有子欣的夢裏!”
夫妻十年,卻抵不過一個夢。
女兒的命,也不如他夢中的白月光。
左俊豐,永別了。
就讓我和沫沫,也成為你餘生的一個夢!
......
醫院走廊裏,慘白的燈光在我眼前晃動。
我倚靠在牆邊,拚命讓自己不要癱倒在地。
耳邊傳來醫生急促的說話聲和儀器的警報聲,每一聲都讓我的心臟狠狠揪緊。
我的手死死地攥著衣角,攥得指節都有些發白。
急救室的門被推開,醫生摘下口罩走了出來。
“應女士,您女兒目前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是情況仍然不容樂觀。”
“顱腦損傷,內臟出血,必須馬上安排下一輪手術。”
“家屬趕緊去繳費,千萬不能耽誤。”
我的腦袋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棍,耳邊嗡嗡作響。
“醫生,手術......手術需要多少錢?”
我的手微微顫抖著,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無助和絕望。
“初步治療需要二十萬左右,加上後續的治療和康複,至少先準備五十萬吧!”
我的嘴唇微微翕動,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我下意識地掏出手機,撥打了左俊豐的電話。
一次,兩次,三次。
我瘋狂地打著他的電話,連續打了十幾個,卻一次次被掛斷。
微信上,左俊豐發來了一個憤怒的表情。
“應映雪,你有完沒完?”
“我在和劉大師談事情,不要煩我!”
我將女兒的情況發給他,屏幕上卻隻有一個感歎號。
他竟然將我拉黑了!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紅著眼眶拉住了醫生的衣角。
“醫生,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兒!”
“我馬上去交錢,您先給我女兒手術好嗎?”
醫生看著已經瀕臨崩潰的我,輕輕歎了一口氣。
“應女士,我先進去給您女兒動手術。”
“您也盡快去籌錢吧,不要讓我們難做。”
手術室的門再次關上,我再也無法控製住顫抖的身體,猛地坐倒在了地上
我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慢慢地翻動著手機裏的通訊錄。
同學,同事,親戚。
往日裏愛麵子的我此刻隻能放下所有的尊嚴,一個一個打電話借錢。
“映雪,你知道我最近剛買了車,我這手裏也沒有餘錢。”
“應小姐,要是三萬五萬的,憑咱們的交情,我二話不說就掏了。五十萬這有點......”
“左俊豐呢?怎麼要你來借錢,他不是挺有錢的嗎?”
我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眼中被無盡的絕望填滿。
有酒有肉皆兄弟,患難何曾見一人。
也不能怪她們,換成自己,也不會掏出五十萬幫一個非親非故的人。
可是,左俊豐,你是沫沫的爸爸!
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
手機傳來一聲振動,是媽媽發來的信息。
“雪兒,沫沫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我剛才和你爸把手裏的錢湊了一下,都給你轉過去了。”
“你不要太傷心了,沫沫會沒事,別把自己的身體先搞垮了。”
手機銀行彈出了消息。
“轉賬到賬十二萬五千六百七十四元。”
拚命壓抑住的情緒在此刻再也難以控製,我捂著臉蹲在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像一輩子那麼漫長,急救室的門終於再次打開了。
我朝著走出來的醫生撲了過去,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
我的臉上滿是焦急和乞求,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病人情況不太穩定,家屬可以進去看看。”
“要做好思想準備。”
我猛地衝到沫沫的病床前,看著眼前被紗布緊緊裹住的小小身體。
明明早上出門時,她還是那麼可愛和活潑。
“媽媽,我晚上想吃大雞腿!你給我做好不好呀?”
“媽媽,我白天在學校,爸爸也不在家,你一個人會不會害怕呀?”
“媽媽,我上學去啦!等我放學回來給你講學校裏好玩的事!”
我拚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眼淚卻還是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似乎是聽到了我的聲音,沫沫的眼角微微顫動,虛弱地睜開了眼睛。
她輕輕地抬起小手,摸了一下我的臉。
“媽媽不哭,沫沫沒事的。”
她臉上擠出了一抹乖巧的笑,但很快小嘴又不由自主地癟了起來。
“可是媽媽,沫沫感覺好痛!”
“媽媽,爸爸呢?”
“沫沫......沫沫好久沒有見到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