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年原本怒氣騰騰的神情頓時僵住了,他下意識回應。
“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喜歡上宋聽禾。
當初和她在一起隻是為了方便懲罰她,整蠱她。
他喜歡的隻有喬心妍,她的準未婚妻。
他一定隻是在外人麵前演好男友演上癮了,所以才下意識去護著她。
對,一定是這樣的。
江淮年不斷地在心裏重複這句話,將那抹不合時宜的情愫掩蓋。
眾人再次恢複成嘻嘻哈哈的狀態。
“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下等人。”
“也快到你和心妍姐訂婚的日子了,留給我們懲罰她的時間不多了,唉,真舍不得啊。”
外麵的聲音逐漸遠去,最終隻留下一片寂靜。
宋聽禾躺在病床上,眼角滑落一滴淚。
江淮年走進病房時,看見她一副眼神空洞的樣子心裏重重一跳。
他顫抖著手撫摸上她的臉頰,眼裏有一抹深藏的痛楚。
“聽禾,我不是不幫你說話,你知道我不能違背老板女兒的命令,所以才......”
開口的第一句話,依舊是謊言。
宋聽禾扯了扯嘴角,心中沒有任何波瀾。
兩年相處,她不信江淮年不了解自己的為人。
在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喬心妍故意刁難,卻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時候,在他站在一旁看著自己被一群人圍毆的時候。
宋聽禾知道,兩年前那個擋在她身前的身影不在了。
心中最後那一絲眷戀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疼不疼?”
話音剛落醫生拿著報告推門而入,麵色有些凝重。
“宋聽禾,檢查顯示你......”
“醫生,我的身體情況我了解,您不用再說了。”
宋聽禾快速打斷了醫生的話。
醫生看了看病房中的兩人,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離開了。
江淮年心中兀地生出一抹慌亂。
“你的身體怎麼了?聽禾你是不是生病了?”
語氣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覺到的顫抖。
宋聽禾扯了扯嘴角。
“沒事,我隻是低血糖加皮外傷而已,老毛病了。”
江淮年是知道她低血糖的,鬆了一口氣。
他看著病床上麵色蒼白,臉上有大大小小抓痕的女人,艱澀開口。
“聽禾,對不起,今天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傷了。”
“一開始我是想拉你出來的,可是人太多,我好不容易才擠進去救出你。”
他一邊說著,一雙眼卻不由自主地看向另一個方向,不敢去看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
不論這次的舉報他知不知情,可他今天選擇和喬心妍站在同一戰線這一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她壓住心臟處傳來的陣陣刺痛,將被子蓋過頭頂。
“我明白,你趕快回去吧,別耽誤工作。”
見她如此虛弱卻還是在為他考慮,江淮年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愧疚。
他定定地看了許久,最後一隻溫熱的大掌隔著被子落在她的頭頂。
“聽禾,我以後決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多麼感人的一句承諾啊。
可惜,卻是謊言。
造假事件解決後,畢業證和出國深造的流程也順利完成。
即使醫生再三勸她多住幾天院,她也堅持要出院。
回到出租房,屋內的擺設和離開時一模一樣,江淮年這幾天也並沒有回家。
手機屏蔽最上方彈出一條新聞,宋聽禾下意識點了進去。
“爆!江氏和喬氏強強聯合,七天後即將舉行訂婚儀式!”
她呼吸一滯。
原來,這幾天江淮年忙著訂婚的事。
之前聽到的懲罰結束時間是江淮年和喬心妍訂婚的時間,看來也是七天後了。
宋聽禾點進購票軟件,看著機票信息,距離她離開隻剩下最後六天。
隻是,在他們那所謂的“懲罰”結束前,她就要離開了。
宋聽禾輕歎口氣,起身將屋內所有的情侶物品都收在一起。
情侶漱口杯,情侶毛巾,情侶鑰匙扣......
她和江淮年不再需要這些東西了。
將所有物品裝進紙箱後,她準備下樓把箱子扔掉。
卻沒想到剛出門就碰見了江淮年。
他看著箱子裏曾經兩人精挑細選才買回來的小物件,呼吸一滯,嗓音隱隱有些顫抖。
“為什麼把它們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