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我擺擺手,疲倦的靠在沙發上,王東北毒誓發得這麼狠,我也沒有繼續跟他計較。
王東北在我身旁坐下,麵帶愧疚之色:“八哥,今天這事兒確實怨我,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
我抬頭瞅了王東北一眼,沒好氣的說:“你說你一個初中畢業都費勁的家夥,跟人家學什麼炒股呢?”
王東北重重歎了口氣:“俗話說得好,輸錢都為贏錢起,我的年紀也不小了,又蹲過號子,一窮二白的,之前談了兩個女朋友都吹了,我也是窮慌了,日思夜想,做夢都想發筆橫財!當時提著那沉甸甸的二十萬,我就想著借雞生蛋,用這二十萬生出個十萬八萬的,也算是發筆小財!結果......事與願違,全都倒了飯了!
那二十萬對我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我鐵定是還不上了,趁著金爺還沒發現之前,我就趕緊溜走了。
我本來想來東北找你避避風頭,躲個十年八年的再回去,後來在火車上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你家祖傳的牽羊術,於是......於是我就想著勸你出山,我也好跟著你發點財,不要浪費了老祖宗留下來的手藝嘛!”
“你倒是挺會想的啊!”
我踹了王東北一腳,學著川渝口音罵道:“你個瓜娃子!賺了錢就趕緊撤啊,還帶著我大搖大擺的來市區玩,你是真沒把金爺放在眼裏啊!”
王東北擠出一絲尷尬笑容:“那個......賺了錢,我一激動,就想著出來快活快活,完全忘記金爺這事兒了!”
我抬頭望著天花板,吐出一口煙霧,滿臉惆悵的說:“今晚算是玩大了,掙得八萬塊全都賠了進去,還得額外再還二十萬,而且隻有兩個月時間。你說,短短兩個月時間,咱們去哪裏弄二十萬巨款呀?”
“我倒是有個主意!”王東北握了握酒瓶,臉上露出決然的表情。
“什麼主意?”我挑了挑眉頭,立馬向其詢問。
王東北說:“事到如今,隻有豁出去幹一筆了,我知道這附近有家金店,咱倆去弄雙絲襪,買兩把斧頭,一旦成功,下輩子吃喝不愁!”
我盯著唾沫橫飛的王東北,咬牙切齒的說:“我他媽有絲襪第一件事就是勒死你!”
王東北灌了口啤酒,噴著酒氣說:“八哥,這件事情確實是我惹出來的禍端,你不應該卷入進來的!這二十萬的債都算我的,兩個月後,我自己去找金爺,還肯定是還不上了,要殺要剮隨便他好了!”
我也灌了口啤酒:“我也不想卷進來的,但誰讓我跟你是上下鋪的兄弟,剛才那種情況,我能見死不救嗎?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那張欠條上麵也有我的名字和手印,躲不掉的!”
咚!
王東北突然在我麵前跪了下來,腦袋磕得咚咚響,紅著眼睛跟我道歉:“八哥,對不起!八哥,是我對不起你!”
“行了吧!男子漢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跟我下跪做什麼?遇到困難,咱們得想辦法解決,又不是老娘們,一哭二鬧三上吊,有個屁用!”我把王東北拽了起來。
王東北抹著眼淚說:“哥,你說啷個辦嘛,我都聽你的!”
我想了想,掐滅煙頭說:“先回東北避避風頭吧,再去踩踩盤子,看能不能弄兩件寶貝疙瘩!”
“行,明天咱們就回東北!”王東北點點頭。
我理了理衣服,起身往外走。
“哥,去哪?”王東北抓起衣服問我。
我說:“去火車站打地鋪唄,兜裏的錢還能住酒店嗎?”
“別啊!”王東北指著滿桌的啤酒果盤說:“你看看,桌上還有這麼多酒水,不喝太浪費了!而且,剛才那幾個小妞我都已經付了錢的,我把她們叫進來,咱們接著奏樂接著舞啊!”
“舞你大爺!”
我實在是佩服王東北的心態,都這種時候了,他還這麼有興致。
為了節約住宿費,也為了不浪費酒水,我和王東北硬生生在夜總會裏泡了一個通宵。
當然,我是沒有什麼興致的,喝了幾瓶啤酒倒頭就在沙發上睡了。
中途醒過兩次,都看見王東北在跟那幾個妹子跳舞。
第二天,我和王東北乘上了回東北的火車。
看著魔幻的山城漸漸倒退,想著我們這段時間的經曆,就跟這座城市一樣魔幻。
我從東北來到山城,原本是打算出來發財的,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財沒有發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務,這事兒要是讓林家人知道了,還不曉得會怎樣羞辱我呢!
其實吧,若不是王東北弄得這一出,這次的山城之行還是挺有收獲的,不僅讓我驗證了祖傳的牽羊術,還讓我小賺了一筆。
隻可惜......
我抬頭看了一眼對麵床上的王東北,這混蛋昨晚嗨了一個通宵,一上火車就蒙頭大睡,呼嚕聲跟打雷似的。
他越是睡得香,我的心裏越是來氣,我原本平靜安穩的生活,全都被這小子給攪黃了。
砰!
我飛起一腳踹在王東北的屁股上,王東北摔在地上,一下子摔醒了,揉著眼睛問我:“到站了嗎?”
我指了指窗外:“到你妹啊,這都還沒有出山城呢!”
“那你幹嘛叫醒我?”王東北嘟囔著重新爬回床上,繼續蒙頭大睡。
“哎,別睡,起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我又把王東北給叫醒。
王東北睜著通紅的眼睛,滿臉困倦:“哥,你到底要說個啥子名堂嘛?”
我摸著下巴,神情嚴肅:“我在想啊,咱倆是不是八字不太合呀?這麼些年走過來,我總結出一個經驗,隻要我碰上你,準沒有好事!”
王東北挖著鼻屎,用夾子音說道:“八哥,不要這樣子說嘛!我跟你講,咱倆八字合得很呢,陰陽調和,水乳交融,如果我是個女人的話,一定會嫁給你的!”
我強忍著嘔吐的欲望,趕緊伸手幫王東北把被子蓋上,尤其是把他的腦袋蓋上,太惡心了,他還是繼續睡覺好一點。